按理說帶了三個重要人物上門,鄂爾多斯部的首領滿都賚阿固勒應是大喜才是,然而,當他聽罷這戰始末後,卻是和亦不剌太師一樣慍怒。
滿都賚阿固勒呼硬聲道:「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月池提起小銀壺,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了一盅熱奶茶,她道:「先別慌。先喝點東西。」
滿都賚阿固勒呼重重一拍桌,雪白的奶茶順著桌沿滴滴答答地落下,他怒道:「現在沒人想被你敷衍。那可是土默特部,那麼多金銀牛羊和女人,你帶著人殺進去,居然就只帶了三個人回來,你這個南蠻子……」
張彩起身道:「滿都賚阿固勒呼王,請注意你的禮儀!李御史是我大明的使臣,誰對她無禮,就是在公然挑釁天朝的威嚴。
滿都賚阿固勒呼道:「呸,要是你們大明皇帝知道他做得這些事,估計想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月池不由莞爾:「我們的皇帝,富有四海,些許財物,他還真不放在眼裡。滿都賚阿固勒呼,你仔細想一想,我們在占盡上風的時候,居然放過了土默特部的財貨,是不是很奇怪?」
滿都賚阿固勒呼想到這事,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道:「屁話。」
月池絲毫不惱:「這就對了,達延汗想必也是這麼想的。」
亦不剌太師霍然抬眼,他眼中精光四射。月池道:「你們再想想,要是科賽塔布囊饒之子積極去勸戰,達延汗又會怎麼辦呢?」
張彩也反應了過來,他道:「他會更起疑心!他會覺得,右翼有可能已經不在掌控之中。即便他調兵來攻,他也會防備土默特的人馬。天寒地凍,長途奔襲,土默特部又不完全可靠,背後還可能有我們朝廷的攻擊。這一仗,他暫時不敢打。」
月池點點頭,贊道:「對,不愧是尚質。短期內,他是不會打過來的。這就給了我們一定的時間。」
滿都賚阿固勒呼問道:「什麼時間?」
月池笑道:「還能是什麼時間,當然是扶持新汗登基,招徠民眾的時間啊。濟農烏魯斯,心系蒼生,致力於內境和平,苦勸其父無果後,只得奉佛主之命,自立為王,以解萬民之困厄。」
此計她早已和亦不剌、滿都賚阿固勒呼通好了氣,卻沒有和底下人細說。這時突然揭開,好似一盆沸水潑進油鍋之中,帳中譁然瞠目。有人在興奮後,卻問道:「為什麼不直接打。我們有兩個部落,加上你們大明的軍隊,何必這麼麻煩?」
月池苦笑道:「我們大明的軍隊,大家不都見識過嗎,怎麼還對他們報這麼大的希望?」
琴德木尼驚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得!」
月池道:「哎,我只說儘量爭取,沒說一定是兵精將廣啊。再說了,這種事,甭說我了,就是萬歲親自下令,也未必能頂用。」
亦不剌太師長吁一口氣,他道:「所以這時,儘量擾亂他們的內政,慢慢將人心攏到我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