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鼎臣沒想到的是,謝丕也苦惱,以前是為了專心讀書應試,所沒有成婚,好不容易出仕做官了,是到了該娶老婆的時候了,他偏偏又當上了這麼一個官職。勛貴世家通婚數載,其中的關係根本數不清,他即便娶了一個看似牽連小的夫人,也難保日後不會被扯進事端里。與其日後徒惹是非,還不如根本別和這群人結親。他打算慢慢挑一個合心的夫人,等風頭過了再成婚不遲,年紀大就大點吧。
唐胄等人也明白過來。唐胄道:「這也好。謹慎些不是壞事。」
唐胄原本在戶部主持宮廷財政的稽核,如今內宮中有了女官,逐漸與宦官相互制衡,也不需要他在其中繼續做個帳房先生。於是,他被派為兩淮巡鹽御史,開春就要外放。巡鹽御史實際就是外派去巡察鹽務的七品監察御史,只是位卑卻權重,就連都轉鹽運使司都要聽其命令,算是委以重任,大大的肥缺。他初中舉時,總想做一番大事業,可真被委以重任時,卻又開始忐忑。
李夢陽在這群人中算是前輩,他素來強硬,遇到不平事就敢直接上奏,雖然屢被陷害、排擠,卻是越挫越勇。他道:「怕什麼,咱們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歪門邪道。」
唐胄笑道:「你都離開了這名利場,轉入玉堂之中了,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羅。」
李夢陽原任戶部郎中,可經京察後卻改任為南直隸提督學政,乃是負責一行省文化教育事業的最高官員,為天下士子所重,被尊稱為「大宗師」。這是類似與翰林一類的清貴官職,所以唐胄笑他離開名利場。
李夢陽使勁搖了搖頭:「只要官,就永脫不了這名枷利鎖。再說了,一省文教也未必乾淨吶。」
謝丕心中有數,朝廷是既忌憚李夢陽這樣的人,又離不開他,所以應該將適當的人,放在適當的位置上。萬歲既愛其才,又知其直,便將他委任去做學政,掌管一省的教化。想到此,他笑道:「怕什麼,獻吉兄一去,饒是什麼歪風邪氣,都要為之一肅。」
李夢陽先是大笑,隨後道:「確是如此,若真有污糟事,我是絕不姑息的。」
顧鼎臣聽得既羨慕,又傷感,他本是榜眼,一入翰林院就做了做了七品編修,本是高起點。可翰林院等學官升職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他在這裡兢兢業業地做事,卻還不如他們被擠出翰林的人。可讓他卷進這風口浪尖,他又實在是心怯,他只是普通商戶出身,不比謝丕有一個閣老爹,他萬一栽了,誰能去撈他呢?
想到此,他就更羨慕李越了。他道:「含章兄何時回京,可有消息嗎?」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謝丕和楊慎身上。楊慎道想了想道:「想來還有一段時日。」
顧鼎臣點了點頭:「他這才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真是好運道。」這樣的不世之功,足以保他一生的榮華富貴。更別提,萬歲還那麼看重他。或許,等他回來,他應該多登門拜訪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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