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延汗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的身子雖依然緊繃,可聲音卻和軟下來。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道:「等得心急了?」
巴達瑪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她輕輕嗯了一聲。達延汗卻道:「今夜怕是陪不得你了。」
巴達瑪一愣,臉登時就白了,她道:「難道真是我冒犯了大汗?」
達延汗道:「不是你的過錯。」
巴達瑪心中委屈又生:「那是為什麼?」
達延汗耐著性子解釋道:「是我有要務要處理。」
巴達瑪一聽頓生委屈,但仍按捺不快,柔聲道:「可是緊要之事,我能否為您效勞呢?」
達延汗展顏一笑,他颳了刮她的鼻子道:「不是什麼要緊事,哪裡用得著你。」
不是要緊事,就要晾她一晚上?那她以後還怎麼在汗廷里立足,笑都被人笑死了。巴達瑪拉著達延汗的手,撒嬌撒痴道:「既不是重要的事,那咱們就去安寢了不好嗎。您的身子要緊,可不能這樣損耗呀。」
達延汗卻斂了笑意,抽回手道:「回去先歇息。」
巴達瑪還欲再言,卻聽他道:「這是命令。」
巴達瑪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是個最知情識趣的女子,否則也得不到達延汗的看重。她忙莊重道:「是,謹遵大汗的旨意。」
語罷,她立刻轉身離開,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動都不敢動一下。達延汗望著自己這個側室,為她的柔順感到滿意,忽而又想起了他的正室,面上的笑意又斂去了。
網已經紮好,魚兒已經鑽進來,現在就等收網了。今晚一過,再也沒人會掣肘他,再也無事能絆住他,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納誰就納誰,他就是這萬里草原上,唯一的主人!
他繼續緊張地觀望,很快,他期盼了數天的喧囂聲終於在帳外響起了。巴達瑪根本就沒有睡著。她霍然睜開眼,心中既然驚詫又茫然,卻不敢吱聲,只聽達延汗在簾外道:「伺候好小哈敦。」
一眾侍女低低應是,達延汗正待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時,他的察罕將軍卻急匆匆地跑進來。達延汗皺眉道:「怎麼回事。叛軍人馬多?」
察罕連連搖頭。達延汗斥道:「那是怎麼回事,說!他們難道還能翻出天來?」
察罕哽了哽道:「是大哈敦帶著大王子他們來請罪了!」
達延汗做夢也沒想到,他部署了這麼多日,等了這麼多天,等來的居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他驚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定還有詭計,一定還有詭計,叫他們進來,小心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