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咽了一口唾沫,劉瑾仿佛被誰扎了一下,忙不迭地解釋:「您誤會了,那絕對不是她的呀。滴血驗親,只是她耍得詭計而已。那個孩子,和她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以她的身子骨,若要生一個,就能要了她半條命啊。您是知道她的,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新政,為了新政必須留下有用之軀,其他的她根本就不放在眼底……」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朱厚照問道:「那個嘎魯呢?」
劉瑾只覺一個頭兩個大,李越為嘎魯所救,她又和那個小王子滴血驗親,這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難不成皇爺是為這個暈的?他只能極力辯解:「那個不過是傻子罷了。」
他這話一出,又覺太沒說服力了,以至於口不擇言起來:「您想想,以她的心機,要吊著這麼一個粗莽漢子,叫他言聽計從,還不是手到擒來,哪裡還用得著玩真的。她身上還有傷呢,何至於在缺衣少藥的草原,冒險有孕。對了,還有王濟仁王太醫呢,他人還在東廠,只要傳來他一驗,不就都清楚了……」
朱厚照默了默道:「去叫王濟仁來,按婦科的法子,仔細替她看看。」
劉瑾忙顛顛奔出去傳訊,又趕忙跪了回來。閣中又一次重歸寂靜。半晌,朱厚照才開口,對楊玉道:「將廣州、泉州兩地的關稅帳目,報一份給劉太監看看吧。」
楊玉一震,他想不明白,怎麼適才還要喊打喊殺,這會兒又把這等機要的事報給劉瑾了。
可他不敢作聲,只能乖乖將帳簿交由劉瑾。劉瑾顫顫巍巍接下,這不看則已,一看則瞠目結舌。他道:「這才開關了多久,就有這麼大的利潤!」
楊玉道:「臣差聰明能幹的親信在兩地調查了月余,是海外那些蠻夷,對我們的瓷器、茶葉、絲綢俱是愛不釋手,所求甚大。但我們的商人和百姓,卻對那些洋玩意兒沒多大的興趣。他們買我們的東西多,我們要他們的東西卻少,以至於兩地有了在這幾個月就吸入了大量的白銀。而當地的大員和皇商只報了約一兩成回戶部,其餘九成就拿來分肥。依臣看,他們是卯足了氣力,要將南方四省的大員全部餵飽,以待長久把持財路。」
劉瑾一時目瞪口呆,這是仗著天高皇帝遠要上天吶。他忽然明白過來,為何李越不繼續開關,而要一定要堅持肅清吏治。吏治不整頓,大家忙活再多,也不過是為人做嫁衣裳。
他想了想道:「李越雖衝動了些,可她的確是為了大明江山而計。此等厚利,如任由這些蛀蟲鑽營,只怕要毀於一旦。咱們那些官員,連您的好處都要搜刮,難道還會放過那些蠻夷嗎。要是他們敲詐勒索太多,誰還會萬里迢迢趕來,給咱們繼續送銀子?」
道理很簡單,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番邦之人為什麼願意給大明輸送那麼多白銀,是因為他們把東西運回去之後,能在本土賺取更多銀兩回來。可要是大明的官員獅子大開口,將貿易環境攪得一團糟,讓人家與官通商無利可賺,寧願通過走私渠道來獲取商品,這生意自然就是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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