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來講,你們倆這樣子,遲早都要搞在一起,我不過就是推了一把,這也能怪我。而且,都當著他的面,你還敢說不高興。
他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朱厚照的目光已然移了過來。楊玉亦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到了這會兒,他也沒有適才的忐忑了。在極度的茫然和忐忑下,他竟然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反正都爛成這樣,與其戰戰兢兢,還不如看劉瑾和李越打擂台。他們倆中只要有一個倒霉,就足以快慰平生。
月池放下酒盞,似笑非笑道:「陰陽調和,自是比獨陽孤陰時要快活多了。」
她今日著齊胸襦裙,紅裙明艷無匹,妒殺石榴花,青羅帔纏繞在她雪白的手臂上。要是她靜立不動,誰看了都會贊她是個嫻靜的美人。可只要她動起來,眼波流轉,言語之間,骨子裡的風流肆意,便是擋都擋不住,美麗之中更有英氣豪態,叫人不敢逼視。
劉瑾的這個問題,她要是說不高興,那麼又會與皇爺生隙,她要是說高興,又難免叫人低看,所以人家乾脆另闢蹊徑。任誰都想不到,都到了這會兒,人家還是這麼敢說。
朱厚照一口酒噎住,嗆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楊玉和張允的下巴都要落在地上。張文冕別過頭去,不敢再看皇爺漲得通紅的臉。這麼多天了,肯定睡了,他們還以為「睡服」能帶來「說服」,可如今看來,還指不定是誰睡服了誰呢……
月池順手拍了拍朱厚照的背,她道:「陰陽平衡,不僅是人倫之理,更是天地大道。老劉你雖無福消受,可總該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這等於是指著和尚罵禿驢了。劉瑾訕訕地看起著她,月池道:「可惜的是,你只知道,如何叫你的主子百病全消,卻不知道怎麼讓這大明的天下,沉疴得愈、生機勃發。」
這才是到了戲肉。劉瑾斟酌著道:「不是人人都如您這般,通曉上醫醫國之道。」
月池笑著搖頭:「何必過謙,我看你懂得很。『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如今早已到了靜極需動之時,可究竟如何動,總歸逃不開平衡二字。陽盛陰衰,那便損陽補陰,如是陰盛陽衰,那便損陰補陽。在背後損人,不正是你的強項嗎?」
眼看劉瑾不知該如何應對,張文冕便打算分散火力。誰知,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大力一扯。張文冕一驚,他急忙住了嘴,只敢用餘光四處打量。半晌後,皇爺竟道:「他到底年紀大了,你慢慢與他分說就是了。」
楊玉噁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其他人看不見,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劉瑾剛才就這麼睜著水汪汪的眼,直勾勾地望著皇爺,沒想到啊,這居然也行!
月池很明白他的意思,他願意把狗借給她,可沒打算叫他們一輩子聽她使喚,更不想他們忘卻了舊主。
她失笑:「您是習武之人,該知曉絕倫的武技,離不開身體每個部位的配合。在之前,您動如脫兔,肆意揮灑,卻仍沒引起大亂,原因何在?您的底盤已經極穩了。」
朱厚照頗有自得之意:「軍心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