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筠一哂:「我有何過,男子為天,女子為地,天有多大,地便有多廣,既如此鄙夷婦人,那當初如何要從婦人腹中生出來呢?」
方公子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貞筠一腦子的邪思非但沒改,反而變得更加偏激。他道:「胡說,你怎麼是這樣?」
貞筠斂容道:「我如不是這樣,又怎麼能闖武英殿,舌戰群儒呢?哥哥,如你還念兄妹之情,就別說這些了,我早就不吃這套了。」
有道是居移氣,養移體,貞筠早就今非昔比,她雖仍輕言細語,可其自有一番端嚴,叫人不敢輕慢。屋內一時寂靜無聲,直到夏舅母出來打圓場,才不至於冷場。而後雖然大家又談笑起來,可再也不復剛開始的輕鬆愉快了。
南直隸亦是繁華之地,哪有什麼秘密。第二日,各府的帖子便如雪片一樣送來,俱是來邀貞筠賞光赴宴的。貞筠直到半月後,才出了門去,從此便是晝出夜歸,每每回來就在方夫人面前談笑,言說今日又做了何事。母女倆多年不見,晚上躺在床上,都有說不完的話。
方公子是看在眼底,急在心底,這股憋悶之氣,在瞧見女兒素芝偷偷讀《大明律》時,更是達到了頂峰。可自從見面那遭後,他再不敢再去貿貿然教訓貞筠,只能去叫自己的媳婦去親娘面前敲邊鼓。
方少夫人是一百個不願去,她道:「素芝年紀也大了,過不了幾年就要去嫁人了,還有咱們兩個兒子,遲早也是要出仕的。可你這個親爹,還只是一個舉人……妹妹外出交際也是好事……」
她說得吞吞吐吐,意思卻很明白。她想給兒女們掙一個前程,你這個親爹指望不上,難道要她放著現成的親小姑子不去依靠,何必去觸人家的霉頭呢。方公子聞言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道:「你倒只想著攀高枝,全然不顧骨肉親情!好,那你不說是吧,我去尋母親說!」
方少夫人如何肯認下這樁罪過,哪個做母親的不替兒女打算呢?兩人拉拉扯扯,到了方夫人面前時,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泫然流涕。
方夫人自貞筠回來,精神大振,病體都鬆快不少,每日談笑風生,兩頰都豐潤不少。今日,她正吃著黃芪薏苡仁粳米粥,才動了一勺,就見兒子和媳婦紅著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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