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舉起畫,目不轉睛地看著:「誰知道呢,也許是,畫不會有這麼深的城府吧,總想著空手套白狼。」
朱厚照:「……」
他按住她的肩膀:「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不能直說,何必如此。」
月池失笑,她推開他:「少來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甘心分肥給你的下屬,卻不願分給功勞更大的我。你捫心自問,要是我是個有家族、有同年的男子,你還會這樣嗎?」
朱厚照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月池道:「你忘了嗎,我很早就教過你,權力不等於權威。以勢壓人,換來的就只能是糊弄。我還沒有糊弄,只是想休息一段時間,你就受不了啦。」
他默了默,他們心知肚明蒙不了彼此,可由於自身的立場,總想去試上一試。
他道:「……收回財權是你的誠意,同樣的,宗室先行何嘗不是我的誠意。你忘了嗎,也是你教我的,本錢投入越多,收益才會越大。更何況,此刻也不是有大動作的時機啊。」
月池凝視他半晌,她道:「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那就說好了,可不能再賴皮。」
朱厚照暗鬆一口氣:「誰賴皮誰是小狗。」
大福聞聲汪了一聲,打破適才的劍拔弩張。
她又回到書案前,繼續畫那幅畫。朱厚照一愣:「都塗壞了,再重畫一張吧。」
月池愕然抬頭,他不自覺地別開頭去。月池似笑非笑道:「重畫一張,你想得倒美。」
朱厚照無語:「那你還畫它做什麼?」
月池道:「我非但要畫,還要好好裱起來。教訓就該好好珍藏,不是嗎?」
她的語聲和緩,他卻聽得心裡微微發寒。她言出必行,裱好這幅畫的第二天,她就回歸刑部尚書的本職,處理積壓的公務。
正德十九年,年僅三十五歲的李越正式入閣,任文淵閣大學士。消息一經宣揚,就震動宇內。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三十五歲未免還是太年輕了些,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既是一個信號,又是一個警告。這意味著,皇爺已經無法坐視內鬥愈演愈烈,所以連他病歪歪的心腹都派出來了。這時,要是有誰還要生事,那麼下一次廷仗或大獄裡,就必有他一家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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