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讚許道:「不愧是文冕啊。他們常在海上航行,早在十餘年前就到過大洋洲的島嶼。【2】」
張允道:「既然佛朗機人早已去過,為何我們的人沒有截獲情報呢?」
船艙外霞蔚雲蒸,月池的眼底卻依舊一片幽深:「那時佛朗機人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富庶的東方,誰會在意這塊荒島呢?他們也不知道,這是一個新大洲。直到他們在東方踢到了鐵板,才開始動其他的心思。要是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這些航海者怎麼向資助他們的佛朗機王室交代。他們只能拼命想辦法,繼續往南航行,這才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
月池攤手:「『我們身為天朝,焉能坐視蠻夷恃強凌弱呢,當然要出面主持公道。正因我們在南邊絆住了佛朗機人的手腳,近日的侵襲才少了這麼多。』這麼說,怎麼樣?」
張文冕等人已是毛骨悚然,此時唯有劉瑾敢開口,他望著月池,就像望著一隻新奇的動物:「你怎麼會做出這等事。連強盜,你都要與之為伍了嗎?」
狗屁合作貿易,主持公道。佛朗機人不是大明的對手,只能把目光轉向南方,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而正鬧得不可開交的大明,此刻亟待財物來彌合矛盾。
李越正是抓住了這點,直接和佛朗機人議和通商,用本國的商品換取新大洲的財富。如此一來,一則海外戰亂一少,自能節省大批軍費開支,二則順勢拿出新大洲這麼一塊大餅,眼下的衝突就能可迎刃而解。至於為什麼編出這麼一套話來,想也知道,佛朗機人在大洋洲必是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中華文明禮儀之邦,如今竟淪落到與賊子共謀,同銷贓物,必定引起軒然大波。這才是她非得披上這一層遮羞布的原因。
月池微笑:「誰會信呢。」
劉瑾一哂:「也對,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只要給得足夠多,黑的就能變成白的,錯的也能變成對的。」
張文冕深吸一口氣:「可要是有人,非要戳破這層窗戶紙呢?」
月池隨手將手中的點心丟了出去,無數錦鯉霎時間涌到湖面上,爭先恐後,狼吞虎咽。
她的雙眸依舊澄澈:「要麼解決問題,要麼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四個人心事重重地來了,又心事重重地走了。月池轉入艙頂時,朱厚照正在解九連環。晶瑩的玉環,在他手中解開又被合攏,周而復始,他卻玩得聚精會神。
月池坐在他身側靜靜看了半晌:「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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