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鎏金:「他的神骨不全,是因他當初以身殉道之後只殘存了半副神骨,也只能以骨招魂,但是,他殘存的那半副神骨,並非是之前的那半副,與我有關的那段記憶,他也都記不得了。」
趙小銘根本聽不明白前半句話,但卻能聽明白後半句話:他姥爺失憶了,把他姥忘了。
月鎏金說完就端著餐牌離開了,也沒忘了給趙小銘關上房門,趙小銘卻一直呆愣愣地站在房間裡,一直忘不掉他姥臨走前的那副孤單的身影和落寞的眼神。
十八歲成人第一天,他又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誰,無論她的過去多麼的輝煌壯闊,心裡都會埋著點兒化不開的苦。
不過,他姥這一生,應該一直挺苦的,苦習慣了似的,平時都不會表現出來了,唯獨殘留下的那點甜,還是自娛自樂的甜,因為愛人根本不記得她了,她只能自娛自樂。
哎,造化這東西,真是弄人。
趙小銘長嘆一口氣,張開雙臂倒在了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看的同時,在心裡發了個誓:我以後,一定要對我姥好一點!
我趙小銘別的本事沒有,愛和溫暖足夠!
做出決定後,趙小銘就再度抓起了手機,開始了和賤兮兮的手機姐以及各大app之間的新一輪的拉鋸戰。
戰鬥了整整一晚上,直至天剛蒙蒙亮時,他終於征服了自己的手機,成為了app們的說一不二的王!
閉眼睡覺的那一刻,趙小銘心頭的自豪感簡直不能再充裕,然而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才剛剛閉上眼睛,房門就被敲響了,他姥來喊他起床了。
九點半的航班,【人-仙】渡口在凡界邊沿,距離挺遠,最晚七點半就要出發。
趙小銘幾乎是點著腦袋吃完了早飯,上下眼皮直打架,還差點兒把包子餵進了鼻孔里。
臨出門時,梁別宴主動將趙小銘的行李箱接到了自己手中,收進了他的儲物戒中。
梁別宴的儲物戒和月鎏金的還不一樣。月鎏金的是戴在右手食指上的綠色翡翠戒指,梁別宴的是戴在左手拇指上的白金扳指。
兩人的穿搭也挺大相逕庭。月鎏金依舊穿著平平無奇的運動服和運動褲,一整套淺灰色的配置,腳上還踩著那一雙紫色的老年樂足力健,主打一個休閒舒適;梁別宴則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打扮,濃密的短髮搭理整齊,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一襲純黑色的筆挺西裝,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出去玩的,倒像是去出差的。
趙小銘也是一身出去玩的休閒裝打扮,黑色衝鋒衣配深灰色牛仔褲,腳踩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進電梯的時候,他先看了看他姥,又看了看他姥爺,果斷選擇了挽住了他姥的手臂:「有些人,打扮的人模人樣的,其實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著小銘喊小華!」
梁別宴:「……」怎麼還記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