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銘雙腿一軟,直接癱倒了岸邊的黑白地面上,墨線畫成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淡灰色的冷汗……他、他、他真的死的,無聲無息地化成了一灘墨。
另外幾艘依舊漂泊在水面上的小船里逐漸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
唯獨齊麟,面無表情地站在岸旁,神色清冷,不知道正在盤算什麼。
載著他們來的那艘小船和老翁幾乎已經要溶沒了,水已經淹到了老翁的下巴,但老翁的面龐上卻始終掛著一抹志得意滿的冷笑:「你們運氣好,遇到了我,我是所有擺渡人中最仁慈的一位,不然你們的命運就會像剛剛那個孩子一樣了,但在這方聖地中,並非所有生靈都和我一樣仁慈,所以,儘快殺了其他人,成為活到最後的強者才是你們的唯一出路。」
話音剛落,老翁就徹底溶於了水。河面上殘留的那灘黑墨卻像是有生命似的,自行流動到了河心,而後變形聳動,再度化為了船和老翁。
老翁又開始划起了船。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朝著來時的路划去,反而朝著青山的深處劃了過去。
餘下幾輛小船也逐漸靠了岸,船上的「祭品」們陸陸續續地跳下了船,無論男女,皆是神色慌張,心驚膽戰,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
趙小銘一直癱坐在地上,整顆頭皮都是麻的,整個人都被嚇到恍惚了,直到他對上了齊麟的視線。
少年的臉色陰沉,眸光陰鬱,眉宇間殺氣畢現。
河面就在幾步之遙,只要齊麟把他拖進水裡,就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他。
齊麟也不是不敢殺他,反正他們現在被被困了畫裡,算是突發狀況和不可抗力,他就算真的死了,他姥也不知道他是死在了誰的手裡,齊麟完全可以說是畫裡有邪祟殺了他。
趙小銘渾身一僵,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衝著齊麟大吼:「蠢蛋!你也不動腦子想想,那個老頭兒為什麼一直攛掇著咱們自相殘殺?因為他們要的就是能夠活到最後的最心狠手辣的人!還有,這艘船上過去曾發生過好幾宗失蹤案,到現在還沒有一位失蹤者被發現,說明沒有人活著離開過這幅畫,他們又那麼崇敬般般神,所以活到最後的最強的人才是真正的祭品!」
隨即,趙小銘又伸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其他幾人:「你信不信,只要你把我殺了,下一步就是你被他們幾個聯合圍剿?沒有人敢對你這種一上來就濫殺同伴的禽獸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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