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繼續邀請她進門。
芍華感知到了這話中透出的送客意味,也不想當個惹人厭惡的厚顏無賴,本是想立即告辭的,卻在開口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將告辭的話語改成了:「前幾日我曾讓白鴿來給你送過書信,誰曾想你竟不在家中,白鴿數次落空而返,我擔憂你這裡會出事,所以、今日就厚著臉皮來了一趟……」
越說,她的聲音就越低,眼眸也垂得越低,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層羞赧的緋紅。
宸宴自然能看出芍華的心意,卻難以給出同等的回應,也不可能對芍華心生悸動,本是想直接道個謝就送她走人呢,哪知就在他準備開口的這一刻,月鎏金又得意猖獗地插了句嘴:「他不在是因為他陪著我去凡界玩了,凡界過大年,我們在凡界玩了一個月呢,今天才剛回家!」
芍華的神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皮在止不住地眨:「原來是這樣、你們一路舟車勞頓,一定很辛苦,我就不再叨擾二位的休息了,告辭。」慌亂地說話這句話後,她便行色匆匆地轉身離開了。
直至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的那條下山步道上,宸宴才關嚴了籬笆門,然後轉身,面色鐵青地盯著月鎏金,開始秋後算帳:「我之前是怎麼教導你的?這就是你學會的待客之道?」
月鎏金始終保持著雙臂抱懷的倨傲姿態,理直氣壯地回答說:「我又不喜歡芍華,幹嘛要給她好臉色?」
宸宴沒好氣:「人家芍華仙子招你惹你了?」
熟料月鎏金卻越發乖張地撇起了嘴,言語之間全是陰陽怪氣:「呦呦呦,還不忘了在人家的名字後面加上『仙子』二字,真是會愛護人呀,你平時怎麼就不喊我鎏金仙子呢?」
宸宴都笑了,半是被氣笑的,半是被逗笑的:「你哪有個仙子樣?」
他不說這話還好,月鎏金只是單純的陰陽怪氣而已,一說這話,月鎏金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去,唯獨那雙內勾外翹的鳳眼吊了起來,都要吊到太陽穴上頭去了,語氣也開始變得硬邦邦的了:「是,我是沒芍華溫柔體貼賢良淑德,我也沒有芍華懂得道理多,但是,我的心眼子可比芍華少多了,你以為芍華主動對你獻殷勤是愛慕你、喜歡你麼?不!才不是呢!這都是尊芙的陰謀詭計,是尊芙故意為你設下的美人計,你要是中計了,你就完蛋啦!」
宸宴又笑了,這次是無奈地笑。這隻小鳳妖還沒有生出類似於人類的七竅玲瓏心,為數不多的那點心眼子,全用在他身上了。
宸宴索性也將雙臂抱在了懷中,將肩頭抵在了籬笆門的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月鎏金:「你繼續說說,我怎麼就該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