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宴:「……」
他確實是,不確定。他連她說的話是真是假都不確定。
剛剛在山洞中,他確實是想直接殺了這隻鳳妖,然而她卻說鳳凰的心頭血是攻克瘟疫的良藥,讓他留她一命,她願意自取心頭血去救治被瘟疫折磨的黎民百姓。
但因這隻鳳妖撒謊成性,所以他並不敢輕信於她,可她卻又斬釘截鐵地向他保證自己這次絕對沒有撒謊,因為之前圈養她的那群黑心道士們就拿她的心頭血去治過病,但卻很少有人知曉這樁事,因為那群黑心道士們還要自己賣藥、賺錢,所以她的心頭血就相當於那個宗門的秘方了,絕不能外傳。
當時,在聽聞了她的這番話後,宸宴沉默了許久,心頭五味陳雜……他痛恨這隻鳳妖頑劣卑鄙的秉性,卻又憐惜於她的悽慘遭遇。
或許,她這一次,確實沒有撒謊。
人之初,性本善。如果她化形之初,沒有遭遇到那幫歹毒道人的話,或許也不會滋生出如此卑劣的性格,只是因為遭遇過太多不公的待遇,所以她才會認定世道不公,所以才學不會慈悲。
陰冷的山腹內漆黑一團,但月鎏金開了天眼,還是能夠看出宸宴的遲疑不決,所以在當時,她又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了一句:「不信的話你可以先試試呀,先帶我去你今天白日裡去過的那個村子,取一滴我的心頭血熬藥救人,有用的話你就放了我,沒用的話你再殺了我也不遲。反正你都用這根銀絲拴住了我,還擔心我會逃跑麼?」
那可太擔心了。
你這隻鳳妖詭計多端,誰知道之後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但凡界這次的疫情又相當之嚴重,早已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如若再不遏制的話,死亡人數只會越來越多。
在神位謀神職,神職便是渡蒼生之劫。
宸宴權衡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月鎏金,留了她一命,但又沒完全相信,所以才會在月鎏金的脖子上多纏了幾圈銀絲,並警告:「這是用戰神刑天之斧碾成的銀絲,不僅可以延綿萬里,且刀割不斷,火燎不燃,堅利無匹,所以,少耍花招,不然就割掉你的腦袋。」
月鎏金早已領教過了這根刑天斧絲的威力,再無計可施,終於老實了下來。
但也沒有很老實,就好比現在,聲稱崴了腳,直接耍賴坐在地上不走了,還仗著自己有鮮活的鳳凰血篤定了他不敢隨意殺她。
宸宴又何嘗不知曉她是在耍花招,當即又勒緊了手中絲線,冷聲警告:「不管是活鳳凰的熱血還是死鳳凰的冷血,都得試過了之後才知道哪個好用,更何況,這天下的鳳凰也不只你一隻,殺了你之後我還能再去抓第二隻,所以別不知好歹,趕緊起來!」
月鎏金當即就被氣到面色鐵青,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不定:「你真歹毒!」她咬牙切齒,深惡痛絕地盯著宸宴,「你光折磨我還不夠,還要去折磨我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