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道金色的刺目反光忽然映入了月鎏金赤紅的雙眼中。
她面帶血淚,目光陰冷地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只見在西邊的山崖轉角處,一隊身穿道袍的人接二連三地從山腰處轉了出來,為首的那一人中,手中拿著一枚圓形的金色鏡子。
是照妖鏡。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歡呼雀躍的人,是懸壺宗的顧主事。
顧主事卻並未一眼認出她,因為此前他們見面時,月鎏金化為了男相,所以他對月鎏金的原本樣貌毫不熟悉,只當作自己又發現了一隻新獵物,激動又欣喜:看來沒有跟隨大部隊離開是對的,果然還是有漏網之魚,真是不枉他在這片骯髒的焦土之地上契而不舍地一遍遍搜尋,天道還是酬勤!
顧主事的身上依舊穿著懸壺宗的青袍,銀白色的腰帶上繫著懸壺宗的木牌。站在他身後的那幾位道士卻穿著白色的袍服,腰帶上繫著的令牌則是青色的玉牌。往後還有幾位身穿不同袍服,繫著不同腰牌的道士。
顯而易見,他們並不屬於一個宗門,卻因有共同的目標而走到了一起:獵妖、屠鳳。
那位身穿白色袍服的小道士看到月、秦二人之後,先是一喜,繼而卻又疑惑了起來:「這不是有兩隻鳳凰麼?你怎麼說只有一隻?」
可能是因為屠殺了太多反抗能力的鳳凰,所以這群道士早已習以為常地認定了這裡所有的妖物都沒有什麼殺傷力,相當的沒有將月鎏金和秦時放在心上,既不擔心這兩隻妖物對他們進行攻擊,也不擔心這兩隻妖物會逃跑。
他們早已在這附近不下了天羅地網,任何妖物都不可能逃出他們的手掌心。
顧主事氣定神閒地舉起了手中的照妖鏡,指給那位同盟看:「這個女的,是鳳妖;那個男孩兒,是一枝白梨花樹妖。」
白炮道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花妖對你們懸壺宗有用麼?應該不能入藥吧?這次行動是你們懸壺宗組織的,鳳血有奇效也是你們先發現的,所以咱們也就不跟你們搶鳳凰了,反正咱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但如果你們不需要那隻花妖的話,就分跟我們吧。」
身後的那群道士們也紛紛跟著點頭,還都挺謙和,既不居功,也不貪婪,卻毫無仁慈,因為妖族妖物,本就該死,對他們同下殺手也是理所當然,是為民除害。
顧主事笑了笑,正欲開口,眼前忽然綠光一閃,一隻白皙狠戾的女人手瞬間覆上了他的天靈蓋。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他的項上人頭在頃刻間被擰轉了半圈,遍布驚愕的面龐詭異地樹立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事發突然,他身旁的那些道士們一個個面露驚懼,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卻無一人能夠叫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