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為一教之主,必須要時刻維持著身份與尊嚴。
月鎏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疼痛壓抑激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微微垂下了眼眸,瞧向了跪倒在他面前的那位守衛,冷聲質問道:「他為何要闖山?自己一個人來的,還是帶著人馬一起來的?」
守衛一聽教主沒有賜罪,當即舒了口氣,忙不迭匯報:「自己來的,之前向您通報過幾次,您一直回覆說不見他,我們就一直沒讓他進門,哪知他竟如此的猖獗,對咱們的守門人大打出手了!」
月鎏金卻擰起了眉頭,惱怒不已:「你們什麼時候來找我匯報過?」
守衛也是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坐在她身邊的右護法。
月鎏金瞭然,當即就沉下了臉,面色鐵青地看向了秦時——就算此事無關宸宴,身為右護法,他也不改隱瞞她任何事!
秦時卻神不改色,認真而嚴肅地提醒她:「姐姐,你可忘了,燭童曾不止一次地用玉尊大人的蠟人戲弄過您,戲弄過我們,誰能保證門外那人是真的呢?若他又是燭童或敵家放來的煙霧彈,擅自放他進門豈非放虎進山?」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撩起衣袍跪倒在了地上,滿目悲戚,言辭懇切,「姐姐,瞞您此事,是我不對,秦時認罰,可秦時也是為了您、為了教內眾人的安危才迫不得已地瞞了您。眾所周知,宸宴是您的死敵,秦時根本不敢賭。一步錯,滿盤輸,所以秦時只能出此下策,將所有的潛在危險從根拔起。」
月鎏金:「……」
好像,確實有些道理。
從踏天創立初時,宸宴在大家伙心目中的形象就是教主的死敵,更何況,這麼多年間,她還不辭疲倦地對他下過無數道追殺令,如若她又忽然表現出了對宸宴的友好,豈非朝令夕改?豈非會動搖自己這個教主在教眾心目中的威嚴?
而且燭童確實用宸宴的蠟人戲弄過她。
這麼一細想,感覺秦時他,好像也沒錯,他只是擔心自己會再次被假宸宴蒙蔽而已。
月鎏金冷著臉沉吟片刻,無奈了嘆了口氣,彎腰將秦時從地上扶了起來:「起來,過著生日呢跪什麼跪?」說完,又瞥了那位守衛一眼,下令,「你下山,告訴那個自稱宸宴的人,若想見本教主,就先自證身份,不然殺無赦。還有,不許他再闖山了!」
守衛得命後立即離開了。
宴會廳內的氣氛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種熱鬧喜慶勁兒了。不只是教主,所有人都在暗搓搓地等待著那位守衛的復命——嘖,死敵變未婚夫,必定大有故事!
唯獨右護法,今日的壽星,面無表情,眼神陰鬱,沉沉悶悶。
等待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後,守衛終於跑回來了,再度跪倒了月鎏金面前,雙手向她呈上了一個物件。
那是一支翡翠簪子,中部包裹著一片刻了花的金片,兩端的翡翠簪身上遍布細碎裂痕,像是被砸爛後又重新粘好了。
月鎏金一眼就認出了這支玉簪,是宸宴母親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