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寶跟著他師父丁觀主也見過不少情形,經驗還是有一些的。
倒霉蛋們裡面有人看著這地上的灰,有點懷疑說:「這麼明顯,那東西看見了不就知道有詐?那它還會進來?」
高人一般都有些怪脾氣,要是換個稍有名氣的道長來,被這麼質疑少不得心生不滿,更有甚者直接冷哼一聲,甩袖離去道你另請高明也是有可能的。
可誰叫夏靈寶自己就還是個學徒呢,被人質疑了,也不過就是拉著臉叨叨兩句。
他說:「不然你以為我點香蠟供奉是幹什麼的?我是吃飽了撐的去敬一個野神。那玩意兒天性貪婪,就是吸引它的,就算看到地上的灰也會忍不住,理智這玩意兒可不是每隻鬼魅都有的。就像罪犯,你跟他說犯罪會被抓、要木倉斃,他就能老老實實當良民了?」
「……」方才發出疑問的人縮了縮脖子。講道理,他真就是好奇,這夏道長怎麼跟個逼逼機似的。
「有紙嗎?不是紙錢,要白紙,和那種輕薄的臨摹紙張。」許白微突然開口。
那個女生伸了伸手,怯怯地答:「我有。」她原本買來練字的。
許白微朝她點了點頭,女生就去拿了來,許白微撕了一頁下來,就開始做紙活兒,她雙手靈巧,很快一個動物就在她手中成形。
夏靈寶一邊撒灰,一邊探頭過來,看見她手裡的動作,「你還會紙紮啊,還挺多才多藝的,不過你這會兒做這個幹什麼?」
紙紮是一門手藝,但也不是什麼太了不得的東西,現在哪家死了人做白事,那種承包喪事一條龍的紙火鋪老闆多半都是衣匠,能帶著做紙紮童男童女、牛馬之類的物件兒。
「保險起見,」許白微平靜道,「畢竟罪犯可能為了豪車別墅鋌而走險,卻沒必要為了一頓飽飯冒木倉斃的風險,你說對吧?」
「………………」
有人立馬捂住了嘴,但沒捂嚴實,笑出了聲兒。
「……」夏靈寶面色幽幽,「你不擠兌我會死嗎?」
「不好意思,不是擠兌,鄙人不太會說話,請多包涵。」許白微笑道。
一會兒的功夫,許白微手旁就出現了好幾隻活靈活現的動物,豬、牛、羊,都是開壇做道場,或是祭祀時最重要的供品。除了尺寸太小了點,還是像模像樣的。
許白微把做好的紙紮豬牛羊拿到剛才插好的香蠟面前,紙豬放最中間,牛羊放兩邊,然後咬破自己的指尖,擠出一滴鮮紅的指尖血,在三個紙紮豬牛羊身上點了一下。
有了鮮活的血氣,障眼法才能順利地瞞天過海,在那東西眼中才是極具吸引力的真的豬牛羊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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