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搗亂的,許白微這才回過頭來,看見殷睿委曲求全的樣子,不由得在心裡哀嘆一聲,才想著他情緒過於穩定了,沒想到馬上就來了這一茬。
其實,也沒那麼穩定?
「小睿,別擔心,不是我後悔不想要你了,我既然把你從烏溪鎮帶走,就一定會對你負責。只是本門收徒,須得師父的同意,師祖承認了徒孫,才算成了,只是上次敬香你也看見了……就算我們不做師徒,你做許家的孩子,我依然會在你身邊。」
剛一說到上次敬香的事,殷睿的淚珠子就落得更快了,這回石錘了,師祖不喜歡他……不,連師祖都不能叫了,因為人家根本不承認他。
許白微一看見這個趨勢,心下一急,不說敬香那茬了,趕緊打了個補丁,然而也沒見孩子的情緒轉好。
殷睿憋著哭腔,抽抽搭搭說:「……不喜歡我嗎?」
這下他連叫什麼也不知道了。
但許白微聽懂了,她趕忙說:「喜歡的,他喜歡,我上次問過了,你是個好孩子。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他不能認下你這個徒孫。」
這個解釋也並不能讓殷睿安下心來,除了許白微之外,不管是誰的喜歡,好像都沒什麼分量。雖然到許家有一陣子了,許家人對他也還算不錯,但到底他是因許白微才來到許家,他跟那一家子的牽絆都是因為許白微而來,只有她才能讓他安心。
最後還是許白微反反覆覆,保證了很多遍,一定不會丟下他,才慢慢讓殷睿情緒平復下來。
殷睿能聽進去話,已經改了稱呼,開始叫許白微姐姐了。
從三元觀離開的時候,許白微牽著殷睿從門口出去,一個大約五十來歲,就在門口遛彎的大姨招呼她:「誒小姑娘,這三元觀是又要開啦?老紀去世之後就關了,我上次看見有人過來,當時就以為開了,但是隔天兒來看門又是關上的。」
聽這大姨的口吻,是從前跟紀深爺爺認識,應該就是這周圍的住戶。
許白微笑著說:「對呀,今天之後三元觀的門就一直開著了,大姨你要是想進去上香,隨時都可以。不過觀里暫時還沒有道長,沒人招呼,殿裡備好了香,有香客來自己上香就好。」
「哎喲,意思是一直開著門,觀里卻沒人呀?那要不得喲,要是大晚上的,有賊溜進去偷東西就不好了。」
許白微:「沒事,觀里除了給神像的供品,也沒什麼值得偷的東西。況且,舉頭三尺有神明,觀里點著香火,就不是荒廢的道觀,是有神靈庇佑的。」
要說裡面還有什麼值得偷的,那大概就是後院那一群雞了,今天大卡車拖來的時候是挺顯眼的,不過放在後院她完全不擔心。哪個毛賊要是敢惦記那黃皮子的口糧,那傢伙絕對把人給嚇尿。
大姨嘀咕了句:「你這小姑娘,還怪虔誠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