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關掉了床頭的小燈。
這一次屋裡黑不見五指,也給了他最好的隱匿。
長久以來,趙彥丞都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
他很少對外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即便心中愛意如海涌,他也能表現得雲淡風輕。
他唯二失控了兩次。
第一次是誤以為魏煙要和剛認識的男生開.房,將她抓去酒店。
第二次,就是現在。
對於魏煙,趙彥丞實際上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得那麼光明磊落。
他也有自己的陰暗面。
隱晦、下作。
他始終記得一年前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魏煙,剛剛喪母,孑然一人,乾淨的校服掛在纖細的肩上,溫婉動人的眉宇之間總縈繞著一股哀怨的氣質。
那時她的世界好小好小,小到只有他一個人,所以當她看向他時,那雙黑潤動人的眼睛裡,永遠唯他一人,他就是她的救世英雄。
可是現在……
現在小姑娘長大了。
她的世界也越來越開闊。
從她的話語裡,趙彥丞知道了她每天過得有多充實多快樂。
她被數不清的朋友、愛慕者和師長包圍著,她那豐富多彩的世界,再也不是唯他一人。
他嘴上說著要讓她去遠方,要讓她經歷。但其實他也有過將這些東西全部掐滅的念頭。他想讓她重新回到只有自己的小世界裡,只許看他,想他,沖他微笑。
可是……
可是,他捨不得。
他願意賭一場,看她見過了世間所有繁華絢爛的東西之後,是不是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這麼愛自己。
他將魏煙抱在懷中。
牽上她的手。
引導著她不斷往下。
他鼓勵式的吻了吻她的眉尾,問:「有自己碰過這裡嗎?」
魏煙被趙彥丞帶到了她從未到過的地方。
那呼嘯而來的感覺幾乎將她吞沒。
她聲音沙啞。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嗚嗚哭。
趙彥丞解釋:「你要告訴我。如果是第一次,那今晚會不太舒服。」
「嗯。」魏煙含著眼淚點點頭,「沒有。」
她有些不服氣,又覺得丟臉。
忍不住回過頭,沖趙彥丞的脖子咬了一口。
她反問:「那哥呢?你有沒有?」
「有。」趙彥丞說。
魏煙好失望地耷拉下眼。
趙彥丞繼續說:「有想著你。用手。」
聽到這句話,魏煙渾身都在發抖。
趙彥丞的手伸出去。
她聽到塑料撕開的聲音。
窸窸窣窣。
仿佛小時候玩的泡沫紙被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