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程家夫人便領著換好衣服的小姑娘重新入座。
「程娘子也得看顧著些。小孩子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壞了公主的宴席可怎麼好?」
說這話的是縣令林岳的妻子陶氏,她身上衣物鮮亮,頭上髮髻高高的聳起,上頭儘是珠翠,通身富貴人家的做派。
林娘子接著又說道,「公主大度此番不計較,你也該好好謝恩才是。」
程娘子聽聞面露赧然,再次朝劉嫖行禮說道:「多謝公主恩典。」
劉嫖看這女童頭上用絲帶扎著兩個小包包,眼眸清澈的樣子就想起劉姝小時候來,便朝她招手道:「程家女郎,到我這來。」
女孩回頭看了看程娘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程凜和,得了他們的示意後便一步一步端端正正的到劉嫖身前行禮道:「給公主請安。」
劉嫖輕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女孩好像並不怕人脆聲說道:「回公主,我叫程珠兒,今年七歲半。」
「好名字。」劉嫖輕輕的摸了摸程珠兒的額頭,看到這身衣服在她身上好像長出了一截,便失笑道:「這件衣裳還是當年在代國時父皇賞的布匹做的,看著是有些大了。」
「阿娘說,衣服做大些好,左三年右三年,能穿好久。」程珠兒歪著腦袋說道。
一番話,惹得劉嫖輕聲笑起來。
林娘子也跟著笑起來,只是臉上朝程娘子露出一絲譏諷的意味,接著便說道:「公主曾經的衣服做工極好,一看就是上好的綢緞做的。」
程娘子並不搭話,只是笑著說道:「妾身夫君為官謹慎,在衣食住行上的確節儉了些。」
劉嫖心想這林縣令跟程縣丞面和心不和,連帶著他們的妻子也互相看不上眼。
這時外頭的雜耍表演結束,一時間席面上就有些寥落了。
「江封何在?」劉嫖叫人把小姑娘送回到她母親身邊後抬眼朝身側望去。
「末將在。單憑公主吩咐。」
江封從柱子一側站出來,身上穿戴著盔甲,腰間帶著佩劍。
今日車水馬龍劉嫖嫌人多眼雜,特意叫護衛在周遭守衛著。
「歌舞雜耍已經賞完,你不妨拿劍舞上一曲,替大家助助興。」
江封抱拳道:「末將練的都是殺人的功夫,怕舞出來不雅。」
「這有什麼不雅的,你儘管舞一曲吧。」劉嫖抬起杯盞飲了一口酒水後朝縣令縣尉的方向說道:「這位小將原在代國軍隊做得什長,後來調撥到長安城衛軍中擔任百夫長,現下與我做個護衛。你們不妨看看,這軍中之人跟縣衙中的掾吏有何區別。」
江封抱拳,抽出劍柄朝左一橫,直指縣尉的坐位,接著便順著樂師的奏樂虎虎生威的舞動起來。
劉嫖看著江封威武的樣子面露滿意,不知道當年項莊舞劍是否如同今日一般。不過當年有項伯與項莊對舞,現下可不曾有人敢擋江封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