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嫖閉著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突然間覺得身邊有這麼個聞弦知雅意的人也挺好的。
這世道艱難,不管是遇到兩心相悅之人還是碰到能攜手並進的知音都已勝過常人百倍。
「先去魏郡鄴城,想必這個時候程凜和已經去那邊赴任了。」談起來程家劉嫖不禁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她跟程家結緣不過一載,若是這般分開時間一長聯繫豈不是要淡了。
「公主為何嘆氣?」陳午問道。
劉嫖伸手扶了扶額角。
「我本想舉薦他入朝為官的,誰知朝廷指派他當了這魏郡太守。」
「公主是擔心他的忠心還是憂慮埋沒了人才?」陳午坦率的問。
劉嫖直起身雙手捧著陳午的臉龐,眼中一絲笑意傾瀉,「這是誰家郎君,這般聰慧,我想什麼都能知道。」
陳午伸手覆蓋住劉嫖的手背,「公主的門路可不是誰都能搭上的。不如公主與我賭上一局,等到了鄴城,便知分曉了。」
「哼,不說這個了。」劉嫖才不上他的當,轉頭說起程凜和的女兒程珠兒,「我與她相處大半年,送回去倒還有些不舍。」
陳午失笑,「公主喜歡孩子?」
「唔。」劉嫖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喜歡孩子嗎?算是吧。乖巧的、聰明伶俐的或者是活潑的帶著童真的她都比較喜歡。
陳午看著劉嫖仔細思索的模樣不由得將目光注視著她的肚子上。若是他們兩個人有了孩子,那該有多好!
十天後,劉嫖的馬車停在了魏郡太守府門前。程凜和帶著他的娘子劉氏出來迎接。
劉嫖剛下了馬車,便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一跳。
只見程凜和和他娘子撲通一聲跪倒她面前,他們二人恭敬的低下頭去,沉沉的說道:「公主恩德,下官沒齒難忘。今日公主與侯爺到此,下官攜妻子前來叩見!」
「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劉嫖慌忙作勢去扶,「珠兒在後頭的馬車上,我先前答應你們的並沒有食言。」
程凜和起身,露出一張乾瘦的臉龐,面龐往下脖頸之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下官在堂中設宴,為公主接風。」
劉嫖點頭說好。
這時,程珠兒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來,高興的跑過來撲在程娘子的懷裡。「娘親,爹爹,珠兒回來了。」
程娘子淚眼婆娑,帶著哭腔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著他們一家團聚喜極而泣的樣子,劉嫖也露出一絲欣慰甚至有些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