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嫖淡淡的揚了揚嘴角,卻不曾說話。
任命竇嬰的聖旨下了之後,也不知怎麼的,竇漪房便吩咐下人不叫竇嬰前往長秋宮面見了。她雖然不明就裡,但是表面該做的功夫還是要做全的,所以才會派人去給竇嬰送了賀禮。
「竇夫人還問奴才近來公主和縣主可好。想叫奴才給您遞個話,竇夫人十分喜歡縣主,想問問縣主可有心思到竇家玩鬧。」安德山說道。
劉嫖剛剛揚起的嘴角又漸漸放了下去。
「這馬上天氣就熱了,怕公子和小姐出去中了暑氣,還是就算了吧。」
過了一會後,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接著吩咐安德山道:「府上的夏裝抓些緊,趁著六月還沒到,趕緊發下去。還有下頭人喝的綠豆湯。這次若是碗裡只有薄薄的一層豆子,就把廚子趕出去。」
這說的是去歲盛夏的事情。
去年她是帶著孩子去長門園避的暑,沒在府上過。回來沒多久呢,就聽說府上的存留的廚子不好好干,剋扣留守下人綠豆湯的事情。當時她就發了火,罰了廚子兩個月的月錢。今年她們一家保不准還會出去過暑,所以提前敲打一下下頭的人,省的他們再趁著她不在,剋扣小丫鬟小雜役的東西。
安德山訕笑了兩下,腿腳麻利的下去盯著去了。
等人走後,劉嫖朝陳若華揚起一個溫柔的笑意朝她說道:「阿嬌,快別跑了,到我這邊來。」
「阿娘,」陳若華小跑著過來,衣服上掛著葉子,臉上有些許的紅色斑點,一看就是蹭上去的鮮花汁子。她手裡攥著一朵牡丹花,獻寶一樣的將手抬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問道:「阿娘,好不好看?」
那大紅的牡丹被攥的緊緊的,花瓣皺巴巴的,但還能看出它在枝頭雍容華貴的樣子。
「好看,」劉嫖將花接過來,捋了捋花瓣,然後簪到阿嬌頭髮盤成的小包包上,「就是這個臉啊,可不好看了。先擦一擦,等會回屋洗個臉。」她這般說著,拿出手帕在陳若華的臉上抹了兩把。
「嗯。」陳若華開心的點著頭。
「不過你怎麼單單喜歡牡丹花?」劉嫖捂著嘴笑了笑,那麼大的花苞把陳若華整個頭髮都蓋住了,乍一看像這花是從她的頭頂長出來似的。「旁邊不是還有梔子花啊,杜鵑嗎?」
陳若華顯擺似的摸了摸頭頂的花朵,「它好看。比其他花大,紅。這麼多的花,我最喜歡它了。」
劉嫖憐愛的看著她,腦海中卻響起剛剛安德山的傳話。
在古代,貴族聯姻跟家常便飯一樣,打小定下娃娃親的也不再少數。可是她卻不想叫自家孩子也這樣。照劉嫖的意思,她們家不管是身份還是錢財都夠了,實在沒必要想著擴大勢力。那句話怎麼說呢,聯絡的太多都成了黨羽了,一舉一動都會被鎖在條條框框裡不得動彈。還不如專心培養下一代呢,只要養好了孩子,有她這個母親托著,想要什麼他們自己都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