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喟嘆一般的舒了一口氣。
「她確實乖順,這麼些年都不曾頂撞於我。」他這般說著,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劉啟好似被什麼晃了一下眼眸,定睛望過去,原來是劉嫖頭上戴的銀步搖在閃閃發光。
劉啟不由的出聲問道:「阿姐頭上的步搖好生眼熟,但不像是阿姐常戴的。」
劉嫖伸手把那銀步搖拿了下來道:「我一般喜用金的或是玉的。這銀玉蘭的步搖是昔日薄妃送的,戴出來幾次後就放著了。現在她走了,我特意找了出來戴著,送她最後一程。」
「是了。她一向喜歡銀做的首飾,說看著乾淨。」劉啟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懷念。
「薄妃確實是這宮裡為數不多的乾淨人了。」劉嫖著重強調了乾淨兩字,然後在劉啟沉思的時候扭頭說道:「看過太醫了嗎?我看你的病這樣嚴重,這些陣子就不要上朝了,安心在宣室殿裡養病吧。」
劉啟點了點頭低沉的乾咳了兩聲然後說道:「阿姐也回去吧,省的過了病氣。」他這般說著,叫身邊的太監春陀來送她。
出了宣室殿的門,劉嫖站定後輕聲問春陀道:「這陣子陛下有批閱案牘嗎?」
春陀苦著一張臉,小聲的嘆了一口氣,「陛下勤政,哪怕是病了,也要在床榻上查看大臣上奏的案牘。」
「你在一旁多看顧著些。」劉嫖柔聲的囑咐他,然後不經意間的繼續打探道:「陛下病的這兩天可曾叫人過來侍疾?」
「妃嬪們倒是想來著,但是......」春陀『唉』了一聲道:「近來陛下心情不好,下了旨意說不準任何人過來。」
「你是陛下身邊的人,現下陛下病了,你就更得當心一些。」劉嫖點了點頭輕聲的叮囑他,「無論誰問起來,你就說陛下快好了,其他的一概不要講出去,知道了嗎?」
「是,奴才明白。」春陀笑了下講道:「奴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劉嫖嗯了一聲,放心的大步走了出去。
宣室殿的外頭是個十字路口,往西邊走是掖庭宮妃的宮殿,往南邊走就是出宮的地方。就在這個十字路口的邊上,有個小太監探頭探腦的,看到她後便直直的朝她小步走了過來。
「給公主請安,奴才是昭陽殿伺候的。王夫人特意讓小的請問公主的安。」小太監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跟王夫人說,陛下最近懷念薄夫人的緊,以致病體纏身咳啼不止。不過雖然陛下身體不好,但該看的案牘還是在看的,」劉嫖淡淡的開口道,「剩下的事情叫她快些辦吧,省的夜長夢多。」
小太監低眉頷首的說道:「諾,公主之言奴才定會一字不落的講給王夫人聽的。」
幾日後的傍晚,劉嫖終於等到了令人心情愉悅的消息。聽聞今個劉啟帶病上朝,怒斥朝中官員請立皇后之言,呵斥栗夫人干涉朝政結黨營私,廢其夫人的位份降其為美人禁足於披香殿。朝堂之上太子為母親辯駁,也遭到呵斥。
又過了幾日,聽聞朝中大臣聯名上書為太子辯解,劉啟一怒之下廢太子劉榮為臨江王,不日遣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