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嘴的鴨子可能會飛,這事擱誰身上都會生氣的吧。
「還能有誰?」劉嫖語氣頗有些無奈,小聲地做了個『周』的口型,「朝廷諸多官員可都是支持立長的。」她撇了撇嘴,將周亞夫親自跑去甘泉宮上書的事情說了。
此時王娡也緩過神來。她仔細的聽著,一字一句也不敢放過。
宣室殿內伺候的人向來口緊,若有人泄露了隻言片語便立馬會被趕出去。因此後宮的女人怕犯了忌諱,只敢暗自揣度聖意卻不敢窺探行蹤。偶有些許的消息傳進後宮,也都是從不打緊的下人嘴裡聽得幾句,不知真假。前不久陛下一走,這宮裡的女人就成了睜眼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
「公主,我們母子毫無根基,除了您就沒有旁人能指望了。」王娡眼淚汪汪緊緊的握著劉嫖的手。
「所以啊,我來就是想給你指條明路。」劉嫖拍了拍她的手,靠近著安撫般說道:「竇嬰。」
「竇嬰?」王娡愣了一下。他不是廢太子的老師嗎?
「立長的人裡頭可有不少是先前支持廢太子的。若是請來了他,那之前的那些人......」劉嫖引導王娡,並給她分析利弊道:「昨個我看陛下的意思也覺得竇嬰忠心,他還跟我感慨前兩年竇嬰做中宮詹事時候的事。」
王娡心頭一動,但立馬又苦了臉,「我只怕太后那?」
「這你放心,我既然來定是做好了完全之策的。」劉嫖安了安她的心,卻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微笑的看著她。
「多謝公主替我們母子周全。」
王娡咬了咬嘴唇,起身欲跪。
劉嫖立馬將人攔住,「我們兩家交情頗深,以後自是有守望相助的時候。」
「是。」王娡懇切的看著她道:「我這就將我娘家兄弟喚過來,囑咐他一定要將竇大人請回來。」
「這個先不急。」劉嫖格外叮囑了幾句,「往年竇嬰這人倒是恭順,但這些年來封侯做官想必也養出了幾分傲氣。之前太子被廢他憤然辭官,不知道這一年裡心性是否平和。若是他有意刁難,還得請你們多多包涵。」
「公主放心吧。文人傲氣妾身明白的。況且今日是我王家有意相邀,總得做足了姿態才是。」王娡當機立斷的回答。
劉嫖沖她點了點頭,「你們這麼想真是最好不過了。」
王娡微笑的看著她,仿佛皇后之位已然是囊中之物了。
待劉嫖走後,王娡握著拳頭,臉上喜憂參半,心思不寧的在殿內走來走去。
「巧兒,快,叫人去把田蚡喚過來。要快!」
不一會,田蚡匆匆的從外頭小跑著進來。他是王娡的二弟,生的雖有點子脂粉氣,但平日裡靠著一張嘴跟宮裡的人稱兄道弟,結識了好些大大小小的宮人。王娡好些個消息都是從這個弟弟嘴裡知道的。
「阿姐,你著急喚我過來做什麼?」進了昭陽殿,田蚡就沒那麼多拘束了,他乾脆拿寬大的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言語中帶著些浪蕩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