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帶傘嗎?」她驚訝又有些關心的問。
「行良帶了,但是外頭風吹的太大,把傘給吹壞了。」陳午這般說著抹了一把臉。當時他人已經到門口了,只是想著快些進來,也懶的去等下人拿新傘過來。結果就從門口到大堂的功夫,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雨可真大啊。」他伸手把外頭的袍子脫了。
劉嫖走過去伸手一摸,好傢夥,跟浸過水一樣。她趕緊把人叫到裡間去換衣服。
「我在裡頭聽著,這雨噼里啪啦的跟下冰雹似的。」她一邊拿著帕子給他擦頭擦臉,一邊數落,「你也是,不過是等把傘的功夫,就這麼著急啊。」
一個侯爺,在公主府的大門口那站著,跟罰站似的看著多奇怪啊,陳午心想。不過這種小事倒也不必頂嘴。他笑了下『嗯嗯』的附和。
看到陳午乖乖低著頭好好聽她念叨的模樣,劉嫖也收了聲,這麼大的人了還跟陳融似的,聽她這般碎碎念從來不想著辯駁,既貼心看著還又有點可憐。
「往年年輕氣盛就算了。現在可不行,要額外注意身體。」劉嫖緩和了語氣,柔聲的說道:「也就是我們要孩子要的晚,要是同尋常人家似的,咱們現在可能都做祖父祖母了。」
陳午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照我看,我們兩個還年輕,身體好著呢。」
好什麼啊。
劉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人到七十古來稀。
在古代,能活到七十歲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
就古代這醫療條件,平均年齡也不過五六十歲而已。就這還得是風調雨順的和平年代才行。要是趕上打仗,或是饑荒,那平均年齡就更低了。
這樣算來,她跟陳午兩個已經走過人生的一半了。
「當年我領著商隊走南闖北,不說風餐露宿,那也偶爾櫛風沐雨。」陳午寬慰她道:「現在只是淋了一小會的雨而已,不妨事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他跑來跑去才多大啊,十幾歲的少年,火氣重,自然不怕風和雨了。但現在人到中年,沒禿頭就不錯了,還要逞強。
劉嫖心中腹誹,卻也沒反駁,只是叫下頭的人去煮碗薑湯過來。對付嘴硬的傢伙,還是直接灌湯要直接了當一點!
等薑湯熬好了端過來,陳午卻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真沒事。」他信誓旦旦的說道,「公主還是多喝點吧,你的身子比我弱,天稍微涼一點身上就發冷。」
「真不喝?」她眼睛一眯,壓低了言語威脅。
陳午端起碗來又小抿了一口。「小雨無礙的。」他還是嘴硬的回答。
行吧,劉嫖也不繼續勸了,她接過薑湯幾口就喝沒了。「要是真生了病,灌你苦藥可不要怪我。」
陳午過來攬著她的腰道:「我可不會給公主灌我藥的機會。」
嗯,結果晚上他就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