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聽見陳若華這麼說,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她低下頭掩飾掉自己臉上的苦意:「姐姐還不知道吧,近兩年宮裡多出了位得寵的李夫人。」
「李夫人?」陳若華挑了挑眉頭,「素繡?」
衛子夫搖了搖頭,「並不是伺候過您的素繡姑娘,而是樂師李延年的妹妹。說起來,李夫人的樣貌跟姐姐還有幾分相似。」
陳若華當即笑出了聲,久久不曾停歇,之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衛子夫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呢?」
衛子夫抿了抿嘴唇,「其實,陛下還是懷念姐姐的。」
陳若華對這話一點波瀾都生不出來,她反倒有些興趣的對衛子夫說道:「皇后對陛下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妾身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面對陛下一直誠惶誠恐,生怕不能為陛下分憂。」衛子夫這般說著,臉上的笑容是一點都沒有了。
哪裡來的一往情深呢?她自從成為後宮的妃嬪起便一直小心翼翼,要說劉徹對她也算是寵愛,不然也不會叫她做這個皇后,可是自從自己的哥哥和外甥在戰事上頗有成果之後,她的內心卻隱隱有些不安,這種不安在劉徹獨寵李夫人的事情上擴大了十成。
可是她能如何呢?她這個皇后都是劉徹賞的,衛家的一切也全歸皇帝的提拔,她只能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看來你是來勸我的。」陳若華扭臉不去看她,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衛子夫咬了咬嘴唇,「其實若是姐姐肯回來,我願讓出皇后之位。」她言辭懇切的說。
陳若華皺起眉頭,側著臉問她:「你原先謹小慎微,怎麼做了皇后也不曾有什麼長進,還是這般膽小?」
衛子夫露出苦笑不曾回話。
「罷了罷了。」陳若華又恢復了頭前面無表情的神態,「膽子大這種事需要底氣,什麼時候底氣足了,什麼時候你就知道我再堅持些什麼了。」她吐出一口氣去,「不管你是為自己來的,還是為劉徹來的,我都最後送你一句話。」
陳若華沉下眼眸輕飄飄的說道:「多去求求神明,祈求太子早日成為你的依仗,不然我的下場就是你的明天。」
衛子夫詫異的抬起頭來,但見眼前人一臉淡然的望著外頭默然的飲水。她起身朝陳若華福了福身道:「妾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