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早知道不算姻緣,算算最近的運勢了。
女鬼貼近田箐的耳邊,輕輕呵出一句:「你看,我說了吧,沒人會發現你的。」
田箐的淚湧上來,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掉,小臉哭得像花貓一樣,還不忘手腳並用地向上爬。
女鬼褪了色的繡花鞋踩住她的裙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做著徒勞無功的掙扎。
看著她爬上幾階樓梯,抬手抓著她的頭髮,拽了回來。
如此反覆地戲弄她,讓她精神潰散,由心而外地感到害怕。光是聽著她打著哆嗦地求饒,就讓女鬼覺得開心。
不夠,遠遠不夠。
要讓她永遠記住今天的恐懼,永遠不要再靠近司燁然了。
女鬼抓著她的發,將她的腦袋磕向牆壁,一下一下,又一下。
血順著田箐的臉滴落下去,卻沒落到地上就消散在空氣中了。
陰氣鑽入她臉上的傷口裡,順著經脈流轉全身。
女鬼靜靜等著,等她的執念產生出的陰氣鑽入這個不懂自愛的女孩心頭、腦內,叫她知道碰了不該碰的人的下場是會如何慘烈。
女鬼的手扣上田箐細白的脖子。
又有人來了。
來人站在樓梯間的門口既不急著下樓,也不往裡進。那人的影子被光拉得老長,落到田箐面前。
她乞求的目光向上看去,妄想有個救世主降臨,或是腳踩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出現救救她。
女鬼笑得陰森恐怖又得意:「我說了,沒人能救你,他們根本看不見你。」
池子時走進樓梯間,對上女鬼的眼,女鬼錯愕震驚在臉上一瞬間閃過。
被人看見了的這個想法很快在女鬼的腦中劃掉了,她如今是鬼,誰能看見她。
田箐被掐著脖子,痛苦地嘶啞著喊著救命,手長長地伸向池子時求救。
女鬼誇張的表情,炫耀般地看著池子時,見他沒有反應,看不見,手下的勁更大了。
又一道光影落在田箐的身前,池子時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女生。
姜晚晃著扇面踩進了樓梯間。
女鬼有一瞬間的錯覺,這人像踩進了她的鬼打牆裡,又好像是在鬼打牆的幻境之外。
田箐的眼白都翻出來了,嘴巴微張著,舌頭長長吐著,喉里發出最後一個救的音,氣只剩一口,魂都快要離體了。
姜晚手中的扇子停下了晃動,啪的一合。
女鬼仿佛聽見了遙遠來自閻羅殿中傳出來的驚堂木拍桌的聲音。
姜晚抬起手中的扇子,扇尖對著女鬼一點,那鬼登時吃痛地鬆開了手。
一股濃烈的她熟悉的來自地府的陰氣撲面而來,嚇得她後撤兩步。
女鬼震驚地抬頭想質問她,只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在樓梯口響起。
是司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