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許向陽都清楚。
只是卓弦羽不說,許向陽也就不戳破,他總想著給對方留一些餘地的。
但今天,他再也沒辦法迴避了。
許向陽看著卓弦羽,眼底還是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通過我,去想念阮樂,弦羽哥,你不覺得對我來說,挺不公平的嗎?我算是他的替代品嗎?」
明明是疑問的話,許向陽卻說得像是一句肯定句。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空氣似乎都在這刻停止了流通,時間好像也慢了下來。
卓弦羽沉默了,許向陽也只是靜靜看著對方。
他沒有在等卓弦羽的回答,他只是想給眼前這個男人一些時間,去想清楚他說的話。
餐桌上的牛排已經冷掉了,紅酒的香氣似乎隨著風飄散了乾淨,長腳蠟燭燃燒了一半,有蠟油沿著燭身滴落下來,凝結成一朵朵蠟花。
末了,卓弦羽的肩膀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陷在陰影中,看不清情緒。
「抱歉。」
許向陽收緊了手指,他看了眼外頭漆黑的夜色:「弦羽哥,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青年收拾了東西,打開了大門,樓道處的聲控燈應聲亮起。
許向陽站在門口,瞬間落在一片明亮的光暈中,而屋內的卓弦羽依舊困於一片黑暗。
那一刻,他似乎聽到卓弦羽輕輕地嘆了一聲,說不清是什麼意思,然後他就聽到那個男人有些自嘲的聲音。
「我好像被你打敗了。」
許向陽沒明白,站在門口沒有動作。
「向陽,該不該說你過於理性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勇敢溫暖的小太陽,還活得這麼通透明澈。怎麼辦,向陽,我好像有點不甘心。」
聞言,許向陽的神情依舊平靜,簡明扼要:「很抱歉,弦羽哥,我接受不了你的告白。」
翻滾的情緒在這刻終止了一瞬,而後鋪天蓋地,吞噬心房。
末了,卓弦羽閉了閉眼,掩藏起眼裡的失落。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有把你當成過阮樂的替身呢?你會接受我嗎?」
這一句話,卓弦羽問得很微弱,就像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僅僅存在於假設之中。
許向陽甚至都沒有多加思考,答案依舊是清晰的。
「弦羽哥,很抱歉,就算沒有阮樂,我也接受不了你。對我來說,你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沒有對你產生過除此之外的任何情感。」
卓弦羽聽著這樣沒有一絲溫度的話,他垂眸:「可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