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了過來,許向陽覺得那溫度像是要把自己也灼燒起來。
「唐易,我辭職也並不全是因為你,只是恰好我要走,恰好又碰上了這件事。」
大概是馬上就要離開圈子了,許向陽整個人都心平氣和了起來,他發現自己也能好好地跟唐易說上兩句話。
「辭呈已經交上去了,唐易,這次能不能聽我的,就這樣了,行不行?」
「晚點,我打算回南林。等到《楠木謠》跟完,我的助理生活也就結束了。總得要有始有終。」
幾乎是哄人一般的語氣,許向陽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唐易說話。
唐易目光晦暗,吐息低沉,他抓著許向陽的肩膀,身體卻隱隱顫抖。
他壓抑地開口:「不行。許向陽,唯獨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許向陽無奈嘆氣,依舊是平和的態度。
「唐易,我也不想再怪你什麼,你不用有什麼負罪感。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行不行。」
青年慢慢說著,可眼裡的光在那刻,還是熄滅了:「就當……就當你是送我一程,送我退圈。」
「退圈」兩個字像是一根極其尖銳的刺,一下就扎進了唐易心臟。
他絕對不能再讓許向陽這麼做。
深褐色的瞳孔驟縮,唐易幽幽地盯著青年,語氣幽暗。
「那條微博已經編輯好了,現在只要我打開手機,點擊發送,他們就都會看到了。你覺得,是印華的公關文速度快,還是我現在點擊發送的速度快?」
許向陽也終於沒有忍住,他猛地伸手,狠狠把唐易推開:「唐易,你到底清不清醒,我不需要你這麼做,你這些年的一切都不要了?你是不是瘋了?」
唐易幾乎是吼出來的:「對,我是瘋了,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喜歡的人一次次拒絕我,一次次遠離我,現在他想了個蠢辦法,要自己背負罵名,犧牲他的一切,為我承擔所有,我怎麼可能接受……」
唐易說到最後,緊緊抓著許向陽,聲音卻都無力了。
「許向陽,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
許向陽說不出話了,他也壓抑到了極點。
他也不想離開,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都還沒有機會去做。
可許昆那些尖銳無比的話還徘徊在他耳邊,家人、工作、與愛情,他沒有辦法平衡,束手無策。
幾乎是求助一樣的聲音,許向陽紅了眼眶:「唐易,那我要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青年全身無力,他滑坐在了地上,破碎的目光里滿是幽微的暗光,有風一吹,就能熄滅的那種。
唐易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小太陽沒有光了。
他只能蹲下身,緊緊地抱住了這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