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霜也走到他的身邊,一臉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小游寶貝?」
「你、你別罵陸寒山哥哥……」雲遊的嗓子已經啞透了,他小口地喘息著,十分艱難地開口道,「不是他的錯……是我非要出去的……和他沒有關係……」
雲遊依舊討厭陸寒山,但他遇事向來拎得清楚,也不喜歡別人因為自己而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陸寒山的表情微怔,似乎想要說點兒什麼,雲遊又說道:「而且……是哥哥、哥哥把我帶來醫院的……我不想來,哥哥還幫我穿鞋子……」
他實在是太累了,渾身酸痛無力,幾乎說兩個字就要休息一下,聲音顫顫巍巍的,像是瑟瑟發抖的小奶貓。
陸寒山站在他的身側,眼瞼微垂,目光定定地看著他蒼白的嘴唇,漆黑的瞳仁像是一汪深潭,似乎是想要將雲遊溺死在其中。
雲遊的眼瞼半闔著,根本沒意識到陸寒山在看自己,更沒有察覺到他眼眸中的情緒。雲遊太累了,太困了,他迷迷糊糊地囈語了幾句,嘴裡還在念叨著讓施如霜不要怪罪陸寒山,然後腦袋輕輕地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周圍三個大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雲遊,雲德明最先反應過來,從旁邊取了一個藍色的印花小被子,抬手幫雲遊蓋上,只露出少年人巴掌大的小臉。
旁邊兒,蹲在地上的閆思彤緩慢起身,拍了拍身側施如霜的肩膀,說:「施姐,剛才小游都說了,這不是小寒的錯,你也別再怪他了……不,不僅不能怪他,還應該誇他,小寒才多大啊,能做到這步已經很好了,我們都特別感激小寒。」
施如霜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回頭瞥了陸寒山一眼,終於沒再繼續指責他了,表情中帶著些理所當然的意味,語氣平淡地說了句:「也沒什麼好夸的,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
閆思彤嘴唇微張,下意識地回眸瞥了陸寒山一眼,似乎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沒再接話了。
這段時間,雲遊一天中的大半都是在陸寒山家裡度過的,相應的,閆思彤和雲德明也常常去陸寒山家裡走動,一來二去,兩家的關係便漸漸熟絡了起來。
施如霜對待雲遊的態度總是很親切,黏黏糊糊地喊他「小游寶貝」,對陸寒山也是如此,但有時候,閆思彤還是覺得,施如霜對陸寒山有些過分嚴格了。
又或許不是嚴苛,而是她一直希望陸寒山按照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去做,而不考慮陸寒山自己的看法與感受,
她總說陸寒山太沉悶,不愛和人交流,但每次陸寒山想要和她溝通的時候,她又不願意聽他說話,就比如這次,陸寒山明明解釋了,她卻還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其實閆思彤自己是不贊成這種教育孩子的方法的,也曾隱晦地跟施如霜提過兩次,但施如霜沒聽,後來她就不再說了,畢竟施如霜才是陸寒山的親媽,作為外人,有些話閆思彤不方便說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