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家小元不是還挺聰慧的,好好供他念書, 說不定就成了。哪像我家那幾個皮猴子, 去村學待了一天, 回來就哭著鬧著再也不去了。」
看著別人家的小子出息了, 村里人都十分羨慕,期盼自家也能出個讀書人。也不說做官, 能中個秀才, 減免些賦稅徭役就好。還能抄書、教學,賺些銀錢, 總比他們在土裡刨食要強。
是以這些日子兩村人都在議論這事兒, 只是這說著說著, 就不免又想到了當初剛中了秀才就退親的江廉家。
「要我說啊, 還是人江家命好, 命里就不是我們這樣的莊稼漢。這最開始定的女婿就中了秀才, 這下換了女婿,家裡還是出了秀才,說不定命里就帶官字兒呢。」這位大娘說完,就呸的一聲把嘴裡的瓜子殼吐的老遠,怎麼她家就沒那麼好命呢?
「哎喲,你可別提先前那位,人家估計做不了官喏。」旁邊一位三角眼的大娘聞言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
「你這話啥意思?那江廉不是早就中了秀才嗎,雖說這麼多年一直沒聽到他中舉的消息,但考舉人本就難,多考幾次也是正常的,你也用不著這麼說吧。」
「不是那麼回事兒。」三角眼大娘招了招手,讓其他人都靠得近了些,才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這不是聽說陳彩荷帶著兒子回鄉探親,覺著有些不對勁兒嗎。她陳彩荷什麼人,跑到縣裡過好日子,還能想得起她那幾個窮酸親戚?我就去打聽了下,還真讓我打聽出點兒東西。」
其他人是知道這三角眼大娘有在縣城做事兒的親戚的,說不定還真能探出些消息,忙催促道:「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三角眼大娘這幾日也憋得有些難受,便一股腦兒全說了,「我聽說啊,江廉因為考場舞弊,早就被革除功名了,以後啊再也考不了了。人布莊千金也跟他和離了,我猜就是在縣裡過不下去了,這才跑回來了的。」
「嚯,你說得可是真的?江廉不是向來被誇學問好嗎,好端端的怎麼就舞弊了呢?」這消息實在過于震驚,大家都面露質疑。還有人一臉懵,沒懂舞弊是什麼意思,拉著旁邊的人詢問。
大娘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舞弊不就是抄人家的嗎。江廉學問好,那也是在青山村,考舉人可是整個湖州的,他還能比得過?這自己露了怯,不就只能想些歪主意了。」
見還有人不太信,大娘又補充道:「這事兒縣裡可是鬧得沸沸揚揚,江廉和他的幾個同窗都是被縣學趕出來的,舞弊名單都在學堂外貼著呢。你們不信找人問問就是了,不過我看啊,陳彩荷他們也瞞不了幾日。」
見她說得這麼有理有據,其他人也就漸漸信了。於是沒過幾天,這事兒就傳得人盡皆知,而陳彩荷竟然也沒出來罵人,每天都避著人走,大家就更信了幾分。
外面傳得再熱鬧,月笙他們卻是無暇顧及了。
江錦書中了秀才,這是件大喜事兒,肯定是要大辦宴席的。江錦書要忙著應酬,跟些鄉紳老爺、同窗學子打交道,自然沒時間管這些,事情便全落到江大柱夫婦身上。
月笙擔心他爹娘忙不過來,便每日和李輕舟帶著兩個孩子過去幫忙。
就這樣忙活了幾日,終於到了開席這日。
大清早,月笙他們就起來了,只剩下福福還賴在床上不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