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第二天花娘母女按時來了,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雲嬋不高興薛明照就不高興,渾身冷氣壓的屋中其他人不敢多言語。而王香月和莊雪兒,還有平日裡就與花娘有交情的張巧辛都很擔心花娘。
與大家打過招呼將小梨子留在堂屋,她便埋著頭匆匆進了側屋,到屋裡她才抬起頭,露出一張狼狽的臉。
原本清秀好看的臉蛋多了兩塊淤青,眼角也有點瘀紫痕跡,細看之下脖頸處、手腕處皆有紅印。
「你、這……哎。」雲嬋扶著桌沿不知道說什麼好。
莊雪兒已然罵出聲。
「這天殺的吳酒鬼!竟捨得下這樣的狠手。」
花娘摸著嘴角傷處,苦笑一聲:「喝酒之後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不過,不喝也差不了多少。」
接著她兩眼泛起淚花,捂唇道。
「偶爾回來一次,我倒還能忍,可、可……」
「可什麼?」莊雪兒追問。
「可他說,這次回來他就不走了,等天暖和了再去縣城找活干!」
說完花娘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嗚咽起來。
雲嬋澀聲問道:「花娘,你、你有沒有想過和離呢?若是拿些銀子,把差吏們打點好,是不是就能離了?」
莊雪兒和花娘聞言都猛地看向雲嬋,尤其是花娘,她眼神忽地亮了起來,可下一秒,眼皮垂下遮住眸光,搖搖頭。
「就算離了,那我和小梨子也活不成。」
「我上頭有三個哥哥,三個姐姐,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十六歲被他們為三兩銀子從南齊縣賣到吳家,若是離了吳家,我也沒處可去!」
說到這裡她抬眸掃過莊雲二人,扯扯嘴角。
「剛開始我也曾做夢,做夢自己找到一個疼我愛我的好夫君,可我命不好。真心相待、任勞任怨,最後……」
她說不下去了,停頓一會兒,用嵌著補丁的袖子擦擦眼角鼻端,咬牙恨聲道。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死!」
「昨晚他不僅打我,還要動手打小梨子!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真的,我就跟他拼了!」
雲嬋一把拉過她的手勸慰道。
「你可千萬別衝動,為這樣的一條爛命賠上自己,不值得。」
莊雪兒吸吸鼻子,瓮聲瓮氣附聲道:「你且好生活著!總有盼頭的。」
雲嬋思索片刻,勾起唇角。
「我昨晚想了,以後如果我薛家的生意能做大,我就請你繼續來幫忙,你幹活我給月錢,總能攢夠,到時候你再和離!」
聽著她的暢想,花娘破涕為笑:「傻姑娘,還做大給我發月錢,你得做多大才能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