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匈奴人的生活里,牽手只是很正常的事情呢?
易鳴鳶擔心自己大驚小怪駁了程梟的好意,畢竟在難走的山道上牽著她著這個累贅怎麼也不算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可即便如此開導自己,她的心仍舊砰砰直跳,像生了急病。
幸運的是這種煎熬沒有持續太久,前頭的男人很快找到了一個黝黑的山洞,他站在二十步以外,揀了顆大石頭往裡一丟,確保沒有野獸占據以後才帶著易鳴鳶走了進去。
「有火把,還有柴堆!」易鳴鳶發出驚喜的聲音,這個山洞不僅乾淨整潔,看上去像是曾經有人住過的樣子,而且還保留著一些最基本的生火用具,簡直是意外之喜。
程梟點點頭,嫻熟又快速地生起一個火堆,在野外過夜沒有火來保持溫暖是很危險的,他借著亮光張望一圈,驅除躲在深處的蛇蟲鼠蟻,「把鹿皮墊地上,睡覺。」
「可是,我睡鹿皮的話,你怎麼辦?」
易鳴鳶怔愣,鹿皮不大,卷著睡她一個人已經是極限,可是沒有獸皮做墊子,石頭上沾染的寒意肯定會侵入身體,不到半個晚上就能得風寒。
「我跟你睡一起。」程梟這麼說著,仿佛是天經地義般。
他扯過鹿皮,鋪在離開火堆不遠不近的一個位置,確保熟睡時不會被凍著,也不會滾到火堆里被燙一身泡。
「不可以,這絕對不行!」易鳴鳶鼻子臉頰耳朵通紅一片,她才不要和他睡在一張墊子上!
牽手可以勉強接受,但是睡在一起是真正的夫妻才會做的,他們又不是一對夫妻。
「憑什麼不可以,鹿是我獵的,你也是我救的,你不睡,那墊子還我。」
程梟雙眼中反映著跳動的火舌,那一刻他就像和獵物僵持的山虎,已經在蠢蠢欲動上前攻擊的邊緣。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易鳴鳶被注視良久,到最後還是妥協同意了,她用圓潤的指甲在鹿皮上劃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讓鹿皮分成兩塊大小不同的區域。
先指著大的那塊說:「你睡在這裡。」
又指著偏小的那塊說:「我睡這裡,我們都不要超過這條線,能接受嗎?」
程梟:「可以。」
解決了睡覺的問題後,他走出山洞削了幾根樹枝,去掉樹幹上的青皮後放在一旁,從衣裳里掏出一把小彎刀將鹿肉分成大小均勻的小塊,接著挨個穿到樹枝上。
當易鳴鳶正思考著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把刀的時候,手上突然被塞入一把肉串,緊接著她的手被牽引到火堆的正前方。
「像這樣轉,要慢。」
比起遞給易鳴鳶的食物,程梟處理自己的那份肉就不這麼仔細了,他用剩下的樹枝搭了個支架,將還剩下許多肉的鹿腿整個架在火上炙烤,這樣等到最外層熟的時候就可以切下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