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梟看她一知半解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一句一句的翻給她聽,「誇你像撒日朗。」「誇你像月亮發出的光。」「誇你像鷹羽泉里清澈的水。」
「問我們在……合術溫!」程梟翻到一半,將手中的肉扔到他臉上,語氣重了兩分。
易鳴鳶看著其他人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不明所以的嚼著嘴裡的肉。
左邊的約略台可不會顧及她薄得過分的臉皮,新婚的小夫妻總是要經歷這麼一遭,哪怕是他們的首領也不例外,他眯起醉眼,搶著說:「合術溫問新閼氏在床上舒不舒服,咱們大王的鳥兒大不大哈哈哈哈。」
這一片的火燒的最旺,一圈人渾身暖烘烘的,話也沒了遮攔。
或者說他們察覺到兩人之間莫名僵硬的氛圍,想要破一破橫在他們間的寒冰,合術溫頂著半臉油,毫不在意地拿下肉塞進嘴裡,「謝大王賞。」
他知道大王愛兵如子,這樣無傷大雅的小問題並不會損傷他的威嚴,只會調和夫妻情分,所以才答應約略台一唱一和。
「別理他們,吃你的。」程梟看他們就是太久沒打仗,全都開始得意忘形了,改日要好好敲打敲打。
易鳴鳶吸了吸快要流出來的鼻涕,在這住了一陣子,她依稀猜出匈奴人很在意那方面的事兒,在床上勇猛與否是男人們值得誇耀的「面子」,為了程梟不被他們私下嘲笑,眼神躲閃,紅著臉嘟囔了一句,「挺,挺舒服的。」
易鳴鳶說完所有人都開始鬨笑起來,她登時如芒在背,懊悔起自己為什麼非要說這句話。
天上的雲團被風吹成絲絲縷縷,程梟坐在寒風吹來的口子上,給她擋去了大半。
他仗著大部分人還沒學鄴國官話,臉不紅心不跳的受了他們的恭喜,旋即低下頭跟易鳴鳶耳語:「我不怕他們笑話,但你向著我,我心裡是歡喜的。」
程梟知道做出這樣的行徑對於一個在外人面前被他摸一下就羞臊拍開的小郡主來說有多麼不容易,因此承了她的情,送上烤得最柔嫩的一塊肉作為報答,輕吻了吻她的耳際。
臨行前,易鳴鳶發現族人們看她的目光中全都帶上了感激和比先前更濃烈的尊敬。
她踩上馬車,騎著高頭大馬回來的程梟遞給她一把精緻的弩,「收著防身用。」
這把弩結構巧妙,鐵質的弩臂稍短,弓處是用上好的牛角做的,透著琥珀般的光澤,弩比弓的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強,命中率奇高,能輕鬆殺死穿著厚甲的步兵。
又因為操作簡單,連沒有碰過兵器的五歲崽子都能弄懂,所以很適合易鳴鳶使用。
拿到手之後,易鳴鳶試了試新武器的用法,滿意地收了起來。
「竟然是一把九環弩,阿兄連這個都給你了,嫂嫂,這可是個好東西啊。」瑪麥塔嫌中間崽子多,吵,特意換到了易鳴鳶的馬車中,這樣二人也好搭個伴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