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易鳴鳶是被一口水嗆醒的。
眩暈感還未完全褪去,她便被抓著胳膊狠狠摜到床上,這次床上沒有層層疊疊的絨毯,梆硬的實木床架根本起不到緩衝的作用,易鳴鳶被摔得頭暈目眩,感覺魂都掉了一半。
後脖的劇痛傳來,易鳴鳶懷疑那裡現在已經腫起來了,她第一時間想起被單獨帶走的黎妍,手臂撐住身體,試圖坐起來,「黎妍呢,你把她怎麼了!」
程梟充耳不聞,粗糲寬大的手掌卡住她的脖頸不讓動彈,高達身軀鑄就的牢籠毫無退縮的餘地,他眼圈發紅,像熬了數日的鷹隼般頹糜,「你就這麼想回鄴國嗎?」
他泄憤似的收緊手指,慢慢擠去易鳴鳶氣管中的所有空氣,回憶道:「我給過你機會的,我把你放在巨石邊,給你留了馬,你當初要走立刻就可以離開,可是你沒有。你說你喜歡我,喜歡草原,喜歡這裡的崽子們,全都是騙我的!」
喉嚨像被碾碎一樣疼,易鳴鳶滿臉漲紅,用指甲扣著他的虎口,嗚嗚地搖頭。
沒有騙你,沒有……
她張開嘴拼命攝取空氣,眼前一點點變黑,她胸中閃過無數種情感,有逃跑失敗的悲哀,也有對於踐踏程梟一片真心的歉疚。
程梟額頭上青筋暴突,湊近她的臉沉聲說:「我也警告過你的,藍色是永恆,堅貞和忠誠,你來到匈奴人的地盤上,就要永遠對這個地方懷有絕對的忠貞,不要再想著回到那個給你痛苦的地方。」
他把目光對準易鳴鳶泫然流涕的眼睛,每當看到她這雙眼睛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心軟,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阿鳶不可能會踩著他的信任逃走的。
可事實就這樣發生了,她拍拍屁股走掉,走得這樣乾脆!
如果不是約略台將為了將功折罪,匿身跟在易鳴鳶身後保護,意外聽得了她和那個女奴的對話,自己恐怕現在還被沉浸在溫柔鄉里,一步步被引著踩中她的圈套。
窒息感一波波襲來,易鳴鳶視線變得模糊,眼皮微垂,程梟見狀倏地鬆開手,從重逢開始,他就應該知道,這是一場義無反顧,輸贏自負的豪賭,而他這個自以為能贏的狂妄賭徒,在這一刻輸的徹徹底底。
易鳴鳶退到角落裡大口呼吸,嗆咳讓她一時間難以說話,肺部咳得刺痛,她像一隻摔落懸崖的幼鳥一樣縮著,從前庇護她的羽翼成了疾風驟雨,氣都還沒喘勻,又被拖去前面壓住手臂。
程梟趴伏在床上,死死按住她的手臂,怒不可遏地說:「你看我喝完湯暈倒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已經拿到令牌卻還是誘著我去床上的時候又在想些什麼?易鳴鳶,我在你心裡是不是特別傻?」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