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妍坦言給自己下的毒也會讓人不受控制地發困,那這兩樣很大可能是同一種藥物。
程梟抓著她的手翻來覆去看,果然在左手虎口處找到一處發白的舊傷疤,約略台當時聽到她和黎妍商量離開的事情就火急火燎地趕來稟告,是以他對易鳴鳶中毒一事並不知情,只當她是心血來潮給自己講往事聽,捏著柔若無骨的小手把玩。
「現在還想睡嗎?先填飽肚子吧。」
易鳴鳶把手收了回去,面色嚴肅道:「程梟,我中毒了。」
她把所有來龍去脈,從黎妍被左秋奕派來毒殺自己,到方才發現這幾瓶金瘡藥中似乎也有相同的藥粉,還有自己的一些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程梟「騰」一下站起,神智被巨大的驚慌扼住,鼻息幾乎到了顫抖的程度,「我去把人提過來問清楚!」
「沒用的,」易鳴鳶現在比他冷靜很多,「黎妍只是一枚殺我的棋子,左秋奕不可能給過她解藥,你去逼問她也無濟於事。」
現在最需要查清楚的是這種毒藥是用什麼煉製的,儘快做出對應的解藥,或找出壓制的方法,否則現在只是偶爾昏睡,也不知道如果遲遲不除,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阿鳶……」程梟抱緊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平日裡強勢自信的語調變成了惶恐不安,他保證道:「逐旭訥帶的軍隊裡有匈奴最厲害的巫醫,我讓他給你治病,一副藥下去什麼毒都沒了。」
易鳴鳶拍了拍他的後背,其實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但嘴上還是勸慰地說:「我吃的份量不大,說不定沒什麼事呢?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別擔心。」
過了半晌,程梟看上去稍微平靜下來了,她拿起碗往嘴裡舀了點涼掉的粥,米粒是提前炒過的,煮出來微微炸開,最是軟糯,剛喝兩口,他非要坐在她後面當肉墊子,臉貼著她的耳廓抱在一塊。
易鳴鳶一口口解決掉肉粥,聽他絮絮叨叨地說那個巫醫有多厲害,救過好多好多的人,她起先還認真聽著,不時回應兩句,漸漸的眼皮聳拉,聲音也越飄越遠了。
程梟久久沒聽到應聲,低頭髮現易鳴鳶已經睡著了,他用手指摩挲她脖頸上殘留的藥粉,將它們盡數拂去。
見鬼的鄴國皇帝,敢讓阿鳶有一點損失,你就他娘的下去見閻羅王吧。
均勻地抹上了草綠色的膏脂後,他合上易鳴鳶的衣領,給人掖好被子,握著瓷瓶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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