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敞開心扉後,她絲毫不加掩飾語氣中的擔憂,現在知曉服休單于的安排後,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伸手捧著男人的臉,直視他深灰色的眸子道:「為君也好,為臣也罷,你平平安安的,不要傷及性命就夠了。」
程梟胸口發燙,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說:「每一隻鷹都該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塗軲是全匈奴的單于,但他有很多不得已,我覺得當臣子很好,至少可以天天陪你吃一碟子蘸醬羊肉。」
易鳴鳶目光繾綣,「好。」
有人在縱容和引導中生出慾念,想要從臣攀登為君,有人在父母的羽翼下一路平穩,生來就是王儲,而有人守疆衛國,甘願做一輩子屈於人下的臣。
溫情了沒一會,程梟又露出土匪本性,喜滋滋往她臉上香了一口,樂道:「再說當單于有什麼好,中原不是有個詞叫『土皇帝』嗎?阿鳶你跟我去了漠北,塗軲又不往我那兒跑,咱們兩個人安安生生過日子,在地上滾著玩都沒人管。」
易鳴鳶掙出來用軟枕打他,「我才不會躺在地上亂滾呢!」
***
輕鬆的時光總是短暫,等到風雪稍霽,重新載上新的一車糧草後,他們再一次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易鳴鳶在馬蹄踩雪聲中極目遠眺,到達雅拉干之前,瑪麥塔曾說向北三百里就能看到烏闐嶺,但在路上的十幾天中,天就沒晴過兩次,又遇大雪連綿,大大減緩了回程的速度。
直到現在,她才見到逐漸放大的暗色山嶺。
隨著深入匈奴北部,最明顯的就是地上枯黃色的草變少,周圍變成了茫茫的戈壁,沙塵也多了起來,灰濛濛的丘陵此起彼伏,連成一條巨獸的樣子。
易鳴鳶看著士兵們紛紛在臉上系布塊的行為,也伸手捂住口鼻,防止飛灰嗆進來。
過了一會,她感覺臉被沙子拍打著,若有所思地往臉上揩了一下,果然見到指尖上沾著一層浮灰。
她想起當日程梟說他們每天都能在臉上擦出灰,當初自己還不信,以為是他擦臉不仔細,原來匈奴北部的風沙真的這樣大,大到輕輕呼吸一口,就是滿鼻子的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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