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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初歇, 處理軍備的程梟徹底成了個大忙人,為了防止易鳴鳶在寢殿裡待著無趣,珍而重之地把她「託付」給了扎那顏。
身為明勒閼氏, 扎那顏每日需要處理的事務有很多, 易鳴鳶被她手把手帶著學了身為首領的閼氏應該涉獵的一切領域, 閒暇之餘她會毫不吝嗇地出言誇獎, 兩個人的相處就像是一對和諧的母女。
易鳴鳶在扎那顏身邊久了,感覺自己整顆心都漸漸平靜下來, 少了幾分對身上毒素的憂慮, 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當下的生活上。
值得一提的是, 與她想像中的不一樣,服休單于出現在扎那顏身邊的時候,兇狠的臉上總會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起先她還很怕大單于的威嚴,覺得他的眼神比禿鷲還狠辣敏銳, 嚇得她兩股顫顫, 伏在桌案前恨不得自己是個隱形人, 後來這樣的次數一多, 她也就適應了。
易鳴鳶還發現, 逐旭鈉那活潑得上了天的性子也許不全是他自由生長而出的, 服休單于身上久經歲月洗鍊的沉重悍然偶爾也會不經意間露出少時歡脫的底色, 若是往前推二十年,恐怕他們父子二人會成為最志趣相投的人。
這些日子裡珠古帖娜也時常過來向她們確認一些有關雪日安排的細節,大單于在場的新年尤為重要,同時開戰在即,這也是鼓舞士氣, 為她們增強信心的重要手段。
靛頦依舊像條小尾巴一樣墜在珠古帖娜後頭,可她為奴為婢久了, 骨子裡害怕著抬手間生殺掠奪的王權,程梟倒還好些,因為有小小姐在,自家姑爺總不用怕的。
可她唯獨不敢出現在大單于和扎那顏面前,每次都退避三舍,只敢站在殿外不遠處,悄悄地踮腳往裡面張望。
易鳴鳶瞧見她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放下手裡的羊皮卷,和扎那顏交代了一句,她走到靛頦面前,塞給她一把臨走時抓上的榛仁和果乾,問道:「靛頦,為什麼不進去?」
扎那顏好說話早已是她們所熟知的事情了,身為自己的好姐妹,珠古帖娜的半吊子徒弟,她完全不用在外面受凍,一起坐著聽也沒什麼的。
「小小姐,我,我不敢。」靛頦往嘴裡放了幾個榛仁,豐潤的油脂在嘴裡炸開來,味道不錯,可美味的食物也無法降低她對王權和皇權的害怕,她的心仍舊砰砰直跳。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聽完她的顧慮後,兩人已經逛到了一處朝南的小山坡上,易鳴鳶停下腳步,指著遠不可見的中原樓閣說:「靛頦,從前我愛去東市中的酒樓,坐在最高的雅間裡用膳,那時臨街而望,我總覺得自己站得很高,看得很遠。」
「是啊,特別是進士們中舉遊街的時候,遠遠就能瞧見了。」靛頦回憶道,那時候下面百姓走過,小得像螞蟻一樣,坐在別致的雅間裡,既不擁擠,也可盡攬街上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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