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反常,抬眼望出去竟看不到一丁點除了白之外的色彩,易鳴鳶披上雪狐披風,讓人把手上的草藥煎煮出來,另外吩咐:「把接到鷹的人帶來,我有事要問。」
人很快被帶來了,俯身恭敬道:「達塞兒閼氏。」
「那鷹送來的時候你可看清了,是什麼顏色,熟悉嗎?」易鳴鳶手上拿著一根玉笛,正用乾淨的絨布一點點擦拭著玉笛的孔洞。
經達塞兒閼氏點出,那人忽然意識到那隻鷹似乎從沒在轉日闕內出現過,他養鷹多年,幾乎能把每隻鷹的模樣畫出來,「屬下看清了,是灰白色羽毛,短喙,身上有黑色花紋,模樣倒是不熟悉……以前好像沒見過。」
「沒見過?」易鳴鳶微微蹙眉,托吉最是明目識途,按理說解藥這麼重要的物件,應該由它來送,怎麼會讓一隻從未見過的鷹帶回來呢?
「達塞兒閼氏,您的藥。」
這時,有人送煎好的藥進來了。
「放下吧,都出去,我一個人靜靜。」易鳴鳶開口讓所有人都出去,她拿起溫熱的藥汁仰頭飲下。
好苦。
還未喝完,她就被苦得直哆嗦,趕緊擱下碗,剩下的那半藥汁在碗中輕輕搖晃,寒冷的天氣下,任何熱食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冷卻,不消片刻,解藥便成為了半碗冷水。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應該待在原地,等程梟一行人凱旋,可他們現在音信全無,這支解藥被陌生的鷹送回來亦沒有一句解釋。
他在哪裡呢?有沒有生命危險?我能做些什麼?
兩行熱淚從眼角流下,易鳴鳶嗚咽出聲,口中殘餘的藥味愈發苦澀,這時候沒人往她掌心放一顆牛乳糖讓她含在嘴裡,也沒人給她擦到眼淚柔聲輕哄,程梟現在身處雪山,生死未卜。
不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距離他們出發剛剛過去九天,還沒到下定論的時候,況且錦葵都送來了,她應該往好的地方想。
哭了半晌,易鳴鳶用力吸鼻子,強迫自己停止悲傷,思索起僅有的消息。
一支解藥,一隻陌生的雄鷹。
灰白色的鷹不常見,或者說在匈奴東南部並不常見,剛到匈奴時,她曾遍覽族中所養的上百隻雄鷹,它們多為棕褐色,鮮少帶著白色羽毛斑點,喙稍長,包括蒼宇和乘風,都是深棕色的羽毛,只有身形大小的不同而已。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