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豫容得下女人。
他的妻子名聲不在他之下,他的女兒更是聲名鵲起,初生牛犢不怕虎,以五千新兵守住了搖搖欲墜的方城。
嚴老夫人從房頂一躍而下。
「二娘,跟娘回家。」
她對明明眉眼有英氣此時卻低眉順眼的女兒說道。
是日,一頂小轎離開京都。
「就這麼走了?」
看著小轎遠去的背影,商溯一唱三嘆,「四皇子,嚴二娘的夫家,便這樣輕飄飄放下?」
「嚴老夫人如此寬宏大量,寺廟裡還修什麼菩薩佛陀?將嚴老夫人塑了金身供上去,豈不比菩薩佛陀來得心善?」
「......」
您可閉嘴吧。
老僕面上無表情腹誹著。
「忠孝二字不過是統治者約束底下人的工具罷了,若是信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商溯收回視線,「可惜,嚴守忠與其夫人都深受其害,冥頑不靈。」
老僕轉著一張死人臉,看向奚落人從不心軟的商溯,「忠孝二字若果真不堪,小女郎對豫公算什麼?」
「您對小女郎,又算什麼?」
「?」
「......」
能言善辯又刻薄的少年倏地陷入沉默。
「呵,相蘊和豈是一般人?」
半息後,少年別彆扭扭出聲,「至於我,我對她哪裡忠心了?」
「不過是看她有趣兒,才順手幫她一幫。」
「哦。」
老僕不予置評。
·
「阿父,三郎今日來信,說他那邊已經辦妥啦。」
相蘊和拿著商溯的信,去找相豫,「嚴老將軍的家眷此時已經出城,再過十幾日,便能抵達方城。」
相豫摸著下巴,「喲,想不到這位顧家三郎還有這樣的好口才,竟能勸說嚴老夫人投降我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嚴老夫人是位愚忠不在嚴老將軍之下的執拗性子。」
「幾個孩子死得那麼慘烈,自己的老來女又瘋瘋傻傻,神志不清,嚴老夫人如何不心寒?」
相蘊和唏噓道。
相豫伸手揉了下相蘊和的發,「為人父母的,自己吃些苦倒沒什麼的,可若是孩子受了罪,那便不一樣了。」
「所以嚴老夫人離開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