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蘊和道,「阿娘,我覺得谷城失守,嚴老將軍又投降阿父,大盛天子必會勃然大怒,派能兵強將來攻打咱們。」
「皇叔在北地攻打梁王,連戰連捷,大盛天子應該不會臨陣換將,派他前來,大盛天子應該會用——」
聲音微微一頓,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席拓!他肯定會用席拓!」
阿父振臂一呼掀起庶民反抗暴政的那一日,起義軍便如雨後春筍一樣,布滿九州各地每一個角落。
前世席拓領兵平叛,先取陳州,再下冀州兗州,緊接著是梁王,遼東王,分崩離析的北方之地在他的攻勢下重新被大盛納入囊中,一統江東之地的楚王都要暫避他的兵鋒,隔著朱穆與他不接壤。
席拓被譽為大盛最強之將。
強大到哪怕大盛搖搖欲墜,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但只要有他在,他便能為大盛續命百年,拖著早該被歷史車輪碾為塵埃的大盛續寫新的奇蹟。
可是這麼厲害的一位將軍,卻突然降了楚王。
沒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在他投降楚王一年後自戕而亡,連屍骨都不曾留下。
一代將星就此隕落,讓晚他幾年出仕的商溯頗為唏噓——不曾正面打敗席拓,他這位戰神名頭有什麼意義?
而現在,這位絕世悍將雖不曾北上一統四分五裂的北方之地,但其戰功亦讓他聲名鵲起,是一位地位猶在嚴老將軍之上、幾乎與皇叔盛元洲平起平坐的大盛名將。
嚴老將軍不過庶民出身,權貴執政的大盛朝堂尚如此舉步維艱,席拓連庶民都不是,而是角斗場的奴隸,給士族權貴們牽馬墜蹬都不配,這樣的出身卻能坐到這樣的位置,可見其軍功之盛。
「阿和,你有辦法勸降席拓?」
察覺到相蘊和眸色微亮,姜貞問道。
「有是有。」
相蘊和點頭,「但我現在還確定不了,要到京都見到他之後才能確定。」
姜貞揉著相蘊和的發,「不著急,等處理完谷城的事情,阿娘與你一道去京都。」
「見見席拓,再會會那位顧家三郎。」
姜貞眸光輕閃。
母女倆一邊說笑一邊處理政務。
不過一個時辰,便將軍政全部處理完。
雷鳴乃世之驍將,雖與席拓商溯這種天選將才沒得比,但應對一般將軍綽綽有餘,正好能留守谷城。
至於趙修文,姜貞的意思是讓他也留守谷城,與雷鳴有個照應,但少年言京都一行著實危險,一定要追隨她左右,姜貞拗不過,便帶他一同前去。
安排好留守之人與同去京都之人,姜貞便讓人去接相老夫人。
之前戰事激烈,怕嚇到老夫人,她將相老夫人安置在自己姨母家,她的母親也在那,幾位老太太正好能作伴,如今谷城已平,形勢一片大好,兩位老夫人也該回來了。
一道道政令從議事廳發出,只待母女兩人收拾好東西,便能出發去京都。
親衛送來茶點。
母女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吃著點心,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再看親衛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姜貞眼皮一跳,想起來了——她還有位死鬼丈夫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