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祖上皆長壽,遺傳了祖上的好基因,哪怕年輕時沒少打仗,但賴以家族基因好,她是個頗為長壽的帝王,比阿父多活了三十多年。
阿父便沒這麼好運氣了,祖上都是短命鬼,直系親屬里活得最長的是他母親,滿打滿算六十九,遺傳到他身上,也沒幾日的好年頭,再加上以千里奔襲而著稱的打法,他能長壽才是見了鬼。
這樣不好。
以後得多養護身體,讓自己健健康康。
——如果沒有被阿娘毒死,好歹還能多陪阿娘幾年不是?
相蘊和迷迷糊糊地想,慢慢進入夢鄉。
這幾日著急趕路,一路疾馳下來身體仿佛被掏空,相蘊和睡覺睡得特別沉。
雷鳴與趙修文知曉小姑娘累得太狠,便也沒有喊她,只吩咐庖廚熱著她的飯,等她醒來再去吃。
相蘊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正午的陽光順著窗柩漫進來,盈滿一室盛夏的光亮。
天已經大亮了?
怎麼沒人喊她?
以後要跟梨姨好好說道說道,阿父忙得腳不沾地,她哪能安心躺在床上睡懶覺?
她雖年齡小,但也能做不少事,把睡懶覺的時間去幫阿父的忙,能讓阿父省很多事呢。
相蘊和揉了揉眼,從床上爬起來。
周圍一切皆陌生,金絲楠木的博物架,半人高的鎏金瑞獸吐著薰香,寸金寸縷的紗幔搖搖晃晃,晃得她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阿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
這可不是如今偏居一隅的阿父能有的房間配置。
相蘊和愣了愣。
「噓——」
廊下傳來堂兄趙修文刻意壓低的聲音,「小阿和還在睡,晚一會兒再喊她。」
相蘊和反應過來了。
這的確不是阿父能有的,而是阿娘擁有的——這里不是方城,是阿娘新打下來的重鎮谷城。
她當真是累慘了,睡蒙了,連這件事情都給忘了。
相蘊和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被自己剛睡醒時的蠢逗笑了。
「修文哥哥,我睡醒了。」
相蘊和起身穿衣,對廊下的趙修文道。
廊下傳來一聲輕笑,「我吵到你了?」
「沒有。」
相蘊和穿好衣服,簡單把自己的發挽了兩個鬢,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熱烈的盛夏陽光撲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這個點了,我也該醒了。」
「醒了就好,快去洗漱,我讓人給你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