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將軍交戰,勝負只在一瞬間。
一旦沒了必勝的信念,便等於把自己胸膛送到對手槍前。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斷他兵糧。」
姜貞眯眼看向沙盤。
軍師韓行一沉吟片刻,羽扇輕搖,「運送兵糧之人是他心腹之人,此為優勢,亦為劣勢。」
「若為心腹,則席拓的安危在勝負之前,生死關頭,他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轉向去救席拓性命。」
「這個任務交給我。」
相豫爽朗一笑,「大名鼎鼎的豫公的名號,應該能讓這位大司馬緊追不放。」
「只要他緊追不放,我們便有機會困他幾日,讓他心腹之人放棄糧草前來救援。」
姜貞眼皮微抬,「只怕未必。」
「我可殺他,但又放了他,想來他更喜歡我的項上人頭。」
「你已打下葉城,還與我爭這點軍功做什麼?」
相豫不滿哼哼。
姜貞斜了一眼相豫,「你以為我是與你爭軍功?我分明是以大局來看。」
倆人遇到這種事情一準吵架,吵起來便沒完沒了,韓行一眼疾手快,羽扇一揮,把相豫扒拉到自己這邊,再給蘭月使個眼色,讓蘭月拉拉她的好姐妹。
——倆主將好歹別在戰前打起來不是?
倆人分開,韓行一站在中間,狐狸眼微微一勾,說出自己的小九九,「以我來看,當以二娘為誘餌——噯,主公別急,您有更重要的任務。」
「世人常道得隴望蜀,咱們連葉城谷城都拿下了,怎能不圖中原之地?」
怕相豫飛起一巴掌拍自己,韓行一語速極快,「主公,盤水之上是應蒼山,有一條極險小道可直通中原,主公若想解二娘之危,便不妨領軍一支,從這條小道直/入中原。」
相豫虎目微閃,瞬間不想拿腳踹軍師了。
——他想拿劍劈軍師。
「軍師,此路雖有,但都是懸崖峭壁,莫說行大軍,就連極善攀岩的獵戶都不敢去走。」
相豫尚未破口大罵,一旁的姜貞已冷聲分析,「軍師讓豫走這條路,與讓豫跳崖有甚區別?」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豫成功穿過懸崖峭壁,真的趕到了中原腹地,但是大盛拱衛京都的京衛又豈是吃素的?」
「京衛有二十萬之眾,豫如何應對?若大盛天子再號令諸侯勒兵勤王,豫又如何應對?」
「還是我媳婦兒知道心疼我!」
若不是被石都拽著,相豫現在便想抽軍師,「你讓我偷襲京都,跟讓我去送死有什麼區別?」
韓行一立刻離相豫遠遠的。
距離被拉開,韓行一給石都一個讚許的眼神,肯定他當下的行為——不錯,是可塑之才,知道護著自己。
「當然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