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堵住所有人的嘴。
相豫來到相蘊和面前,揉了揉小姑娘頭上扎的小揪揪。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揪揪成了小小的發包,發包邊上簪著兩支珠釵,又嬌俏又可愛。
相豫粗糙大掌落在珠釵上。
珠釵的質地算不得好,是世面上很常見的東西,明明也算一方諸侯之女,旁的諸侯之女穿金戴銀,她的穿戴卻與普通女郎沒甚區別。
大概是他與貞兒的言傳身教,所以小姑娘也不是喜奢華之人。
又或者說他們的小阿和太過乖巧也太過懂事,知曉他們雖虎踞一方,但依舊窮得叮噹響,所以從不在穿著打扮上下功夫,省得讓他們原本便貧瘠的財政更加捉襟見肘。
相豫長長嘆了口氣,「阿和,阿父對你不住。」
「沒有,阿父與阿娘已經做得很好了。」
相蘊和展顏一笑。
這句話簡直是大殺器,讓刀劍戳在身上都不眨眼的相豫喉頭一梗,差點淚灑當場。
「等咱們入了京都,阿父要把所有好東西擺在你面前。」
身材高大魁梧行走之間虎虎生風的梟雄嚶嚶嚶,「阿父一定好好補償你,讓你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相蘊和彎了彎眼,「我一直都是呀。」
——過去是,現在也是。
前世的阿父與阿娘走到兵戎相見,但兩人對她的愛卻從未因感情破裂而損傷分毫。
追封公主,王太后,依山建帝陵,用兵如神的戰神來陪葬,俊俏兒郎更要多多的,他們對她的愛,遠遠超越帝王對公主,父母對子女,是那種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她的愛。
這樣的阿娘與阿父,值得她做任何事。
事情就此議定,相蘊和隨相豫一同去京都。
嚴守忠乃沙場老將,知曉這一仗不僅僅是姜貞與席拓的決戰,更決定了九州天下的命運,作為相豫麾下數得上號的名將,他當助相豫一臂之力,與姜二娘一同對陣席拓。
只是他原本為盛將,背棄大盛已是人臣所不容,哪能再跟著新主公去攻打大盛?
不行,這事兒超了他的道德底線,他著實做不到。
可不幫二娘吧,心裡又著實過意不去,自他歸降豫公後,豫公便將他視為心腹,待他極為親厚,二娘更是厚道人,大力提拔他女兒,兩位主公待他如此,他怎能對他們的生死大戰袖手旁觀?
嚴守忠左右為難,寢食難安。
嚴老夫人十分嫌棄。
呸,一把年齡了,還活得這麼擰巴!戰場上的衝殺果決都去哪了?
嚴老夫人二話不說,把嚴三娘叫來囑咐一番。
是夜,嚴三娘領百餘親衛,星夜趕赴盤水。
而嚴三娘剛剛出發,又有百餘親衛疾馳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