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豫眼皮跳了跳,想起同樣與父親關系不好的顧家三郎,這就是姬妾成群的壞處,不僅子女離心,枕邊人也與自己不一心。
還是只娶一人好。
同甘共苦,生命相托,遠比鶯鶯燕燕一大堆卻沒有一個知心人強。
「王懋勛的軟肋是他的母親?這好辦啊!」
左騫一拍大腿,靈感再現,「咱們以他妹妹的名義給他送信,就說他母親活不下去了,要他趕緊回去。」
「這樣一來,他肯定不甘心再當席拓棄而不用的棋子,肯定要設法救自己。」
「只要有了自救之心,咱還愁他跟祿牙斗不起來嗎?」
嚴三娘立刻接話,「我身邊有從京都跟過來的兄弟,可以讓他們假扮信使。」
「我可以冒充王懋勛的妹妹來寫信。」
相蘊和舉手。
這位世家女忙於,琴棋書畫一塌糊塗,寫出來的字不比她的狗爬字好多少,王懋勛方寸大亂的時候不會仔細甄別妹妹的字究竟是狗刨還雞撓。
這計雖有點缺德,但相豫缺德慣了,不差這一次的缺德,更別提這還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相豫有什麼不同意的?於是一錘定音,「好,咱們就借侯夫人一用。」
「對,借她一用。」
左騫道,「指不定咱們還能救他一命。」
相蘊和很快寫完信。
看到自家女兒的筆跡,相豫嘴角微抽,面上有一瞬的扭曲。
——不行,等攻入京都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給阿和請位名師大家來教習。
這狗刨似的字,著實有些不好看。
*
是夜,「京都」來人,送上一封狗刨似的信。
這麼難看的字一看看就是自己妹妹所寫,除了他妹妹,世界上再找不到能把字寫得這麼難看的人。
王懋勛當即變了臉色。
親衛皺了皺眉,「你怎麼看上去有些面生?」
來人立刻將王懋勛家中之事說得清清楚楚。
叛軍皆是一群草莽,哪裡會對京都深宅大院的事情了如指掌?王懋勛當下再不懷疑,心念母親與弱妹,不免方寸大亂,快步找祿牙辭行。
王懋勛的父親寵妾滅妻的事情祿牙也聽過幾耳朵,「信使」的確是京都口音,又對王家的事瞭若指掌,祿牙沒有多想,只以為的確是王家人前來求救。
若是在平時,祿牙定能看出信使的端倪,但王懋勛在與不在沒什麼關系,更影響不到戰局,將死之人哪值得他多花心思?
祿牙略微思索,便答應了王懋勛身為主將卻突然離開的要求,好話說滿,著人送王懋勛回京,而後算一算時間,相豫也該趕到了,於是重新布陣,翹首以待相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