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
少年遲遲沒回答,相蘊和莞爾一笑,心裡明白了,「是你想見我,對不對?」
韓行一嘖了一聲,眼睛瞥向一旁的相豫。
——這種天然流露的歡喜,比主公招攬人心的手段青出於藍勝於藍。
相豫一臉驕傲。
阿和是他與二娘的女兒,當然厲害了!
至於是不是少年人的春心萌動,相豫與韓行一都沒往這方面想。
一來二人年齡太小,一個今天才十二,另一個不比她大幾歲,撐死不過十五六,這個年齡講男女之情,著實有點過於早。
二麼,便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言談話語。
一個是稚氣未脫,另一個是明顯把人當知音,懵懵懂懂的年齡能得一知己,的確是人生痛快事,將這種事情粗暴歸於男女之情,是對知己的一種玷污。
相豫走南闖北,性格豪爽,落拓不羈,韓行一雖氣量不大,但也並非心思齷齪之人,擔得起一句光風霽月,恍若謫仙,兩人看相蘊和與商溯,皆是大人看小孩兒,怎麼看怎麼有趣兒,自然不會往男女之情上想。
商溯也沒往男女之情上想,聽相蘊和問得直白,他便有些不自然,輕哼一聲,別彆扭扭開了口,「沒有。」
「我才不是特意參加你的生日宴,只是順路而為罷了。」
「好吧,就當你是順路而為。」
相蘊和彎眼笑著,「你被軍師安排在賀壽末尾處,從逃命的擁擠人群擠到宮苑,再從宮苑裡的刺客包圍圈中衝上受封台,最後又在刺客與親衛的夾擊下從受封台上攻入地宮,這些尋常人一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全是順路而為,信手拈來。」
「.......」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牙尖嘴利呢?
「好啦,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少年被自己噎得說不出話來,相蘊和笑了起來,「你能參加我的生日宴,還冒險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
商溯硬了沒多久的心頃刻間軟了下來。
相蘊和笑眼彎彎,「我還以為要很久才能見到你,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里。」
她太了解軍師的手段,幾乎沒人能在軍師的籌劃下闖進來,可顧家三郎做到了,憑著一往無前的勇氣與不顧一切來救她的信念,九死一生來到她面前。
少年究竟有多厲害?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少年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再確切一點,是她的安危在他性命之上。
不過幾面之緣,便讓他做到這種程度,這樣的熱血與熱枕,世間再找不到第二個。
生平第一次,相蘊和開始正視自己面前的少年。
對她來講,少年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厲害天才,可對於少年來講,她或許是他扭曲人生中唯一一個朋友。
「三郎,謝謝你來找我,也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相蘊和認真道,「三郎,我今年生日的最大驚喜,就是你的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