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將軍,您的好日子要來了,二娘要重用您。」
大盛名存實亡,大司馬的稱呼當然不能再叫,看守席拓的衛士們將他喚做席將軍,真心實意為他高興,「二娘是厚道人,比端平帝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您若願意歸順她,她定然不會虧待於您。」
關於席拓歸降後的官職,衛士們也曾擺開幾碟花生米就著烈酒討論過。
若以帶兵打仗的能力看,席拓不在兩位主公之下,且性子謹慎穩妥,非惹是生非之輩,若天下一統,他當是武將中的第一人,不比跟著端平帝差,更比現在被人看守的日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但這樣的好前程對於席拓來講卻是可有可無。
更準確一點,是毫無反應——什麼好前程,什麼被委以重用,對他來講,與今日是吃飯還是喝湯沒甚區別。
「......」
好的,大司馬席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從不摧眉折腰事權貴,儘管「權貴」是二娘。
衛士們一聲長嘆,打開席拓身上的枷鎖。
親衛在前方領路,「大司馬,請。」
久違的稱呼讓男人眼皮微抬,冰冷眸色轉動半分,視線落在親衛身上,親衛溫和一笑,並不覺得自己的大司馬稱呼是一種逾越。
席拓收回視線。
——在邀買人心的事情上,姜二娘的確一騎絕塵,無人能出其左右。
席拓一哂,跟隨親衛走出關著自己的營帳。
行軍之際帶著俘虜並不是一個好選擇,尤其是他這種需要派重兵把守的俘虜,既要擔心敵軍隨時來攻打,又要分心他會不會越獄,可謂是勞心勞力,委實費神。
可儘管如此,姜貞還是帶上他,哪怕是俘虜,也將他奉為上賓。
——姜貞的心思昭然若揭。
席拓來到三軍主帳。
養在姜貞膝下的相豫的親侄子趙修文親自來領路,「大司馬,請。」
席拓微頷首,跟隨趙修文上前落座。
「哼。」
雷鳴雙手環胸,冷哼一聲。
明晃晃的不悅與憤慨。
趙修文笑了一下,溫聲打圓場,「雷叔這幾日偶感風寒,嗓子不大舒服,大司馬勿怪。」
席拓不甚在意。
雷鳴惡狠狠瞪著席拓。
他哪裡是偶感風寒?
他分明是不願意二娘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席拓。
世上哪會有人這般對待降將?
更別提席拓壓根沒想過歸順他們,被俘虜了那麼長時間,說過的話屈指可數,幾乎把老子不想投降你有種殺了老子寫在腦門上。
讓這樣一個人領五千精兵攻打皇叔盛元洲的封地,真的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給盛元洲送兵麼?
雷鳴不服。
雷鳴的反應落在姜貞眼底。
姜貞看了眼憤憤不平的雷鳴,淡聲開口,「雷鳴,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