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得緊,自然便有些耽誤時間,姜七悅見他低頭綁甲綁了好一會兒,不免有些焦急,「大哥,你別磨磨蹭蹭了,咱們的時間不多,得趕緊走。」
「......好了。」
趙修文道。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磨蹭,趙修文有些好笑,但此時的確不能耽擱時間,他將上面的甲衣系好,下面的甲衣便沒再管,甲衣的作用是保護身體的緊要部位,只要胸口護住了,其他問題都不大。
姜七悅看了趙修文一眼。
恩,甲衣穿好了,頭盔也帶上了,外面光線暗的情況下,很容易被人當成盛軍的衛士。
而趙修文方才穿的外衫,已被她換在衛士身上,把穿好衣服的衛士丟在趙修文床上,再把被子蓋在他身上,遠遠一瞧,還真以為是趙修文在床榻上熟睡。
一切準備妥當,只欠一把火。
放火是個細緻活兒,既要藝高人膽大,還要心細如發,應變能力極為敏銳,捫心自問,藝高人膽大姜七悅能做到,心細如發與見風使舵便與她沒什麼關係,所以這件事自然交給石都,讓他來完成。
姜七悅把被子蓋在衛士身上。
「走水了,快救火!」
焦急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是火光沖天而起,讓置身於營帳中的姜七悅與趙修文都感覺到一股熱浪。
「成了!」
姜七悅心中一喜,展顏笑了起來,「大哥,咱們走!」
趙修文微頷首。
「看好趙修文,萬不能讓他趁亂跑了!」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衛士們的聲音緊接著傳了進來。
姜七悅與趙修文對視一眼,立刻做出選擇——一個坐在案几旁吃宵夜點心,另一個按劍而立,低頭垂眉。
帘子被人掀開,一隊衛士走了進來。
衛士們看也不看吃東西的姜七悅與杵在一旁裝木頭的「衛士」,徑直走向趙修文的床畔。
「我大哥還在睡呢,你們小聲點。」
嘴裡的東西塞得滿當當,姜七悅說話有點含糊。
盛元洲待趙修文如上賓,衛士們雖有嚴密監視任務,但對趙修文卻極為有禮,聽姜七悅說趙修文還在睡,便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往床榻處走。
床榻上的人背靠眾人而躺,從髮髻與衣服來看,的確是趙修文。
但衛士們仍不放心,繼續往前走,要看到趙修文的臉才放心。
扮衛士裝木頭的趙修文眼皮輕輕一跳。
——果然是盛元洲的嫡系衛士,行事縝密,從無疏忽,連這種細節都能注意得到。
姜七悅亦察覺了衛士們的用心,抬手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面上笑盈盈,神態一團孩子氣,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衛士們的動作。
「石都,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