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耀耀如星辰,他便是那活該被人踩在腳底的爛泥,更別提功夫不濟又不喜讀書,而楚王力拔山河極喜兵書,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是亂世爭霸的好苗子,和一個敗壞門庭有辱家風的紈絝子。
自幼聽著楚王的事情長大,讓他想不了解楚王都很難,此人騎射極好,用兵如神,若不是遇到相蘊和一家三口,這九州天下未必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哪怕敗在相蘊和手裡,楚王的用兵能力與所向披靡的武力也讓相蘊和吃盡苦頭,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生生受下楚王的畫戟,整個肩膀險些被劈成兩半......
他領兵打仗多年,知道那是怎樣的傷,可也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不敢想象。
不敢想象落在相蘊和身上會是怎樣的觸目驚心,更不想象,相蘊和是否會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只能在苦澀的湯藥里才能找到片刻間的安眠。
想到這樣的場景,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比自己受傷還要疼,甚至看不得紅色,覺得像極了相蘊和身上的血,濃稠得化不開,針扎一樣刺進他眼眸,讓他一聲令下把府上所有的紅色東西全部撤掉。
可哪怕沒有了紅色的東西,他對相蘊和的擔心還是沒有減少分毫,他甚至準備一聲不吭便出城,去江東找相蘊和,要親眼看到她此時已平安,他懸著的心才能放下。
但這種念頭剛冒出來,便被京都的現狀打消,彼時的京都不是原來的京都,而是有著投降的盛軍楚軍混雜的京都,兩者加起來,人數是原本相軍的好幾倍,萬一三者之間有了摩擦,這些盛軍與楚軍頃刻間便能讓京都改天換地。
京都是中原之地的重中之重,而中原之地,是相豫夫婦得以爭霸天下的資本,若失了這個地方,他們之前的南征北戰便付之東流,相蘊和在楚王戟下死裡逃生更是一場笑話。
他不允許這種的事情發生,不允許相蘊和的努力與拼命最後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他最後還是留了下來,幫助相豫夫婦將盛軍楚軍打散重組,訓練這些原本互相敵視的將士,讓他們儘快與相軍融為一體。
「雖說江東已平,但江東士族從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世女想讓他們俯首稱臣,怕是要費上一番心血了。」
石都的聲音再度響起,男人似乎有些唏噓,說話間輕輕一嘆,「若是以前的統治者,應對這種情況是和親安撫。」
和親兩字讓商溯瞬間回神,原本略顯清冷的眉眼此時變得有些凌厲,「和親?」
「他們也配?」
石都笑了一下,「他們配不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紮根江東之地數百年,連前朝天子盡屠江東士族都沒能將他們連根拔起,不過二三十年,便又成一方勢力。」
「如今他們已然歸降,夏王與姜王又是仁厚之君,自然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石都笑眯眯說道:「既不趕盡殺絕,又恐他們再次作亂,那麼和親江東,便是最好的選擇。」
商溯嘲弄出聲,「我以為和親一事素來只有文人會提起,不曾想你為一方悍將,竟也能將此事說得分外流暢。」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話是明晃晃罵他跟文人一樣沒骨頭,石都好脾氣笑了笑,「不過商將軍也不必太過擔心,兩位主公只有世女這麼一個女兒,怎會捨得世女遠赴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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