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姜貞想用計,那也要看他商溯願不願意做這隻猴。
他何時會看別人臉色?
哪怕相蘊和也不行。
天下已平,九州已定,他對權臣這種事情沒甚想法,也知曉以相豫夫婦的本事,終其一朝也不可能出權臣,所以他現在的目標,是幫助相豫夫婦把軍隊練好,讓天下不再起戰亂,待此事終結,他便解甲歸田,做自己的富家翁。
這個富家翁要在京中做,離相蘊和近一些,這樣能時不時小酌幾盞,閒話家常。
商溯如此想著,對姜貞的計策不屑一顧。
與此同時,相蘊和從江東之地起身。
這種想法持續到相蘊和動身返程,提前給他寫信一封,言自己的江東之行收穫很大,不僅練出了如何對待士族大家的本事,還招攬了不少與他一樣對家族不滿意的世家子。這些世家子們頗有才干,是她對付江東士族的左膀右臂,她準備把他們全部帶回去,作為未來輔佐她的能臣干將。
商溯眼皮跳了跳。
江東士族能養出什麼好東西?
相蘊和定然是被他們騙了。
再繼續往下看,下面的內容是相蘊和一貫的輕快口吻——三郎,他們身世與你相似,又待我極好,是我未來所倚重的人,你一定會跟他們相處的很愉快吧?
「?」
「......」
商溯慢慢放下信。
相蘊和怎麼會有這種荒謬想法?
他怎麼可能會與這種人相處愉快?
愉快?
不,相蘊和多與旁人說句話,他都想把那人丟出去餵狗,怎麼可能會與她從江東帶回來的俊俏小郎君相處愉快?!
·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商溯因相蘊和的一封信而陷入懷疑人生,而彼時京都的其他人,一邊緊鑼密鼓準備迎接相蘊和,一邊準備兩王稱帝的事情。
按照相蘊和的行軍速度,她大概能在臘月回到京都,她回來之後,沒過幾日便是黃道吉日,兩王便選擇那日登基,登基之後便是新年,正好是新年新氣象,整個神州大地都煥然一新。
臘月十二,相蘊和抵達京都。
兩王親自出城相迎,世子儀仗在石都的提醒下改成世女儀仗,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一眼望不到頭,無聲彰顯著兩王對自己唯一繼承人的重視。
而作為平定天下功勞最大的商溯,自然站在是僅次於兩王的位置,艷麗鳳目輕眯著,看著在冬日濃霧中不斷清晰的相蘊和的軍隊。
江東士族們能養出什麼好東西?
他倒是想見識一下,這些被養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歪瓜裂棗們是如何哄騙了相蘊和,讓相蘊和竟會覺得他們是有才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