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才對。
方才說那些廢話做什麼?沒看到相蘊和的肩膀都有些不自然麼?
商溯心中腹誹。
若不是今日是相蘊和的大好日子,若不是他想讓相蘊和風風光光體體面面回京都,否則他定會打斷相豫夫婦的話,單刀直入問相蘊和的傷勢。
「我的傷早就好啦。」
相蘊和笑容甜甜,眉眼彎彎,看向憂心忡忡欲言又止但又艱難忍著自己話語的商溯,「三郎留下來的軍醫有扁鵲華佗之才,在他的治療下,不過月余時間,我便痊癒了。」
商溯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他留下的軍醫真的有那麼厲害?
可既然這麼厲害,那為何相蘊和的肩膀還是略微有些不自然?
這定然是相蘊和故意安慰他的話,不想讓他擔心她的傷。
是了,必然是這樣。
她素來善解人意,不給任何人添麻煩,怎麼會當眾說他的軍醫不好?讓他為她擔驚受怕?
「你不必替他說話,他的醫術如何,我比你更清楚。」
商溯忍了又忍,終是沒有忍住,「你放心,我必會遍訪名醫,把你的肩膀治好,絕不會讓你受過的傷影響你一生。」
他不是沒有見過一身傷病的老兵,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每到颳風下雨,骨頭還會一寸一寸的疼,說句生不如死都不為過。
他才不會讓相蘊和變成這個模樣。
他希望她眉眼之間永遠有笑意,笑意里滿是陽光,然後高坐帝位,指掌天下。
她這麼厲害的一個人,一定會是一個好皇帝。
「好,那就勞煩三郎幫我尋找名醫了。」
相蘊和忍俊不禁。
這人是關心她的,更是心疼她的。
——她喜歡這種心疼。
寒暄過後,眾人回城。
紅色的錦毯從城外鋪到城內,又從城內鋪到了皇城,若不是知道這是從大盛國庫里翻找出來的東西,相蘊和委實會咂舌一句著實奢靡。
當然,哪怕大盛的東西,她也覺得奢靡。
這種錦毯應該用來賞賜功臣,而不是被她踩在腳下。
相蘊和一邊心疼著,一邊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