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豫與姜貞有親生孩子,為什麼還要去請立一個與相豫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難道是因為相豫沒有向外公布私生子的事情?
朝臣們並不知道他是楚王之子,而是以為他是相豫與姜貞的長子,所以請立他為太子?
若是這樣,那麼群臣請立他為太子的事情倒也說得通。
畢竟自古以來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嫡長仍在世的情況下,絕不會立次子為繼承人。
「陛下殺他,傷透了皇后殿下的心。」
「以皇后殿下之剛烈,怎會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皇后殿下對修文下手了。」
接下來的話著實難以啟齒,守墓人自嘲一笑,端起酒罈,往嘴裡瘋狂灌酒。
酒罈立的酒水灑在他的臉上與身上,他卻像感覺不到一樣,依舊大口飲著酒,知道一壇酒被他倒盡,他才大笑著丟開酒罈,聲音蒼涼而絕望——
「阿和,你知道嗎?」
守墓人顯然是醉了,連稱呼都變成了更為親密的阿和,「今日之後,你再也沒有修文哥哥了,有的只有趙內侍......趙內侍!」
商溯呼吸陡然一窒。
趙修文?
那不是相蘊和最喜歡的兄長,姜貞最看重的侄子麼,怎麼會?!她怎麼捨得?!
「哈哈哈哈哈,古往今來,從無宗室皇親被閹,但咱們的大夏朝卻開了這個先例,陛下的親侄子被皇后閹了!」
守墓人癲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咱們大夏朝就是不同凡響,做盡天下人不敢做之事!」
別說了。
別再說了。
這哪是向相蘊和閒話家常,這分明是拿刀戳她的心窩!
商溯上千去捂守墓人的嘴,但他完全做不到,他只是一個沒有實物的空氣,他甚至連鬼都不是,他只能旁觀這一切,什麼都做不了。
商溯抬頭看相蘊和。
她還是方才那副沒有喜怒的模樣,安靜垂著眼,靜靜聽著守墓人的醉話。
她仿佛什麼都不在意,那些她最愛的人在互相殘殺,那些她最割捨不下的人已兵戎相見,她都不在意的,因為她已經死了,她什麼都做不了。
可她真的不在意嗎?
不,她在意的。
那是她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那是她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她怎會不在意他們在自相殘殺?
她只是沒有辦法。
因為她死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愛的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